痕跡。
刘靖不由摇头失笑:“也是难为陶雅了,能找到此处地方,著实不易。”
身后的任逑说道:“私造军械乃是重罪,况且前几年因田頵叛乱,陶雅被吴王软禁在广陵,险些就回不来,自然要谨慎一些。”
此事不算秘密,歙州几乎无人不晓。
脚下的腐叶越来越少,前方的光线也亮堂起来,能听见隱约的鸟鸣了。
沿著石缝又转过两个弯,前方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山坳,坐落於群山绕环之间,周围群山高耸,险峻异常。
东边山体断崖处,一条瀑布倾泻而下,匯聚成溪流,笔直穿过山坳,不知流向何方。
山坳並不算大,顶天了也就十几二十亩,一圈木柵栏將其围住,其內屋舍错落有致,几道黑灰色的浓烟正笔直地升向天空。
谷口处,一座木寨扼守要道,寨门左右箭塔之上,隱约还能看到兵卒巡弋的身影。
嘶!
刘靖深吸了口气,双眼放光。
今日的惊喜真是一个接著一个,此处足够隱蔽,完全能將火药工坊安置在此,另外屋舍等都是现成的,拎包便可入住。
此时,寨门大开,许龟正立於寨门前,与一名身著短打劲装的壮汉低声交谈著。
那都尉脸上阴晴不定,几次张口又闭上。
“刺史!”
见到刘靖下到山谷,许龟立即迎上前。
一旁的壮汉见了,稍稍犹豫片刻,也迈步跟上。
许龟喜上眉梢道:“刺史,成了!王校尉愿率眾归降。”
“驃下王汉见过刺史。”
闻言,王校尉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抱拳唱喏。
他身材高大健壮,皮肤黝黑,配上重甲,犹如一座铁塔。
“王校尉不必多礼。”
刘靖嘴角含笑,伸手托住他的胳膊,微微发力,將王汉拉了起来。
重新站定,王汉心中大骇。
须知,他可不轻,足有一百五六十斤,加上重甲直逼二百斤。眼前这位新主家年纪轻轻,生了一张比小娘子还俊美的脸,力气却端的恐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力扶起。
念及此处,他不由瞥了眼身旁的许龟。
许龟朝他使了个眼色,彷佛在说:兄弟没骗你吧
刘靖温声道:“尔等深居山林,劳苦功高,本官自不会亏待。待回城之后,每人领五贯赏钱,休沐三日。”
此话一出,別说王汉了,寨墙上那些牙兵一个个面露惊喜。
“多谢刺史!”
王汉高声道谢。
他与许龟等人一样,对於换个新主家,並无多少心理负担。
就目前来看,许龟所言不虚,这位新主家是个性情豪爽,出手阔绰的主儿。
看著眼前的工坊,刘靖吩咐道:“领本官四处转转。”
“刺史里边请。”
王汉伸手示意,待刘靖迈步走进寨门后,便在一旁讲解起来。
“工坊共有大小匠人三十六名,另有民夫三百余人,专司採矿、伐木、烧炭等杂役,每年可归家一次,但不得超过三日。我等牙兵,则是半年一换防。”
“寨中共有三座工坊,分別建造甲冑、强弩以及长枪,每半年刺……陶雅会派人来接收一批。”
“刺史请看,这处是冶铁坊,此处是甲冑坊……”
听著王汉的讲解,刘靖目光四处扫视。
寨中工坊林立,却不显杂乱,规划的井井有条。
左侧临溪的是露天冶炼坊,几座高炉巍然矗立,炉旁堆著小山般的铁矿石与煤炭。
此刻,高炉並未运转。
见刘靖饶有兴趣地看著高炉,身后的任逑出声道:“刺史,此乃炒钢所用高炉,所產钢铁质量上佳,经锻打之后,可为刀刃与槊锋。”
“那是何物”
刘靖指著连通炉子,模样怪异的大木箱问道。
汪礼答道:“哦,此为水排。”
刘靖疑惑道:“何为水排”
“所谓水排,以水为力,曲柄连杆相连,催动风力,源源不绝,昼夜不息,比百十个壮汉还管用!”
听到汪礼的解释,刘靖惊了。
臥槽,水力风箱!
先前他规划军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