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雷震子”这种在这个时代堪称神跡的攻城利器,拿下小小的乐平县城,已是板上钉钉。
庄三儿则坐镇新昌,总揽全局,负责整编沙陀谷一战俘虏的数千降兵,並调度粮草,转运军资,稳固大后方。
大军枕戈待旦,休整一日。
翌日天明,晨曦微露,刘靖与季仲兵分两路。
刘靖亲率骑兵营、玄山都以及一千名经过筛选、新编入伍的降兵,外加五千民夫,共计近七千人,在县城外摆开阵势。
旌旗如林,迎风招展,沉重的马蹄声与步卒整齐的脚步声匯成闷雷,捲起漫天尘土,浩浩荡荡地朝著鄱阳方向压去。
那声势之大,仿佛恨不得十里之外的鸟雀都能被惊飞。
而季仲麾下的四千主力,则在天色未明之时便已悄然出发。
他们没有打任何旗號,甲冑的关键部位都用布条缠裹,马蹄包上了厚布,如同一滴墨无声地落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扎进了新昌东面连绵起伏、云雾繚绕的茫茫群山之中,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
此刻的鄱阳郡城,早已沦为人间修罗场。
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恶浊气味,那气味浓烈得如同实质,足以让任何一个初上战场的健儿当场呕吐不止,胆气尽丧。
沙陀谷的惨败,如同一记重锤,彻底撕碎了危仔倡所有的偽装与从容。
他放弃了之前“围而不攻,攻心为上”的所谓上策。
转而下达了最残酷、最疯狂的死命令!
不计任何伤亡,日夜不休,轮番攻城!
为了鼓舞士气,他甚至承诺,破城之后,纵掠一日,这一日之內所夺钱粮財物,不必按照三马分肥上缴,皆为己財。
鄱阳郡富庶,城內富商眾多,这让麾下士兵一个个红了眼。
数万大军如同被血腥味彻底激怒的疯狗,从四面八方对这座孤立无援的坚城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击。
巨大的攻城梯刚刚搭上斑驳的城头,便被城上倾泻而下的滚石檑木砸得粉身碎骨,连带著上面攀爬的士卒如同下饺子一般惨叫著跌落,非死即残。
悽厉的惨叫与疯狂的嘶吼,混杂著震天的战鼓声与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撕裂了鄱阳上方的天空。
城墙之下,尸骸枕藉,一层叠著一层,新死的覆盖著腐烂的,形成了一道令人作呕的尸墙。
蜿蜒的鲜血匯流成溪,將宽阔的护城河水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河面上甚至漂浮著残肢断臂。
危仔倡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他就如同一尊从地狱爬出的凶神,立於高高的望楼之上,手按佩剑,冷酷地俯瞰著这片由他亲手製造的血肉磨坊,对士卒的惨重伤亡无动於衷。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衝上望楼,他身上的甲冑还带著泥水,声音嘶哑地嘶吼道:“报——!大帅!”
“新昌方向,发现大股敌军,正向我军杀来!尘土漫天,其势极盛!旗號……”
“是『刘』!”
“什么!”
危仔倡的心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
刘靖!
他真的来了!竟然来得这么快!
惊、怒、惧,种种情绪瞬间衝垮了他的理智,他几乎是咆哮著下令:“周猛!本帅命你即刻分兵五千,火速赶往黄金山!”
“抢占隘口,给本帅在那里立下营寨,死死钉住他!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许退!”
“遵命!”
一员身材魁梧、面容凶悍的悍將轰然领命,转身大步而去。
危仔倡又猛地转向一旁,看向传令兵,声音里满是择人而噬的杀机,一字一顿地说道:“去告诉霍郡,本帅再给他一天!明日此时,城若不破,让他提头来见我!”
“喏!”
传令兵高声应下后,迅速离去。
……
黄金山,地如其名,是新昌通往鄱阳的必经之路上的一处险要隘口,两山夹一径,地势险峻,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屏障。
周猛深知此地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怠慢,率领五千兵马星夜兼程,总算抢在刘靖的大军之前抵达。
他当即下令士卒伐木为柵,挖掘壕沟,依山势立下一座坚固的营寨,严阵以待。
营寨刚刚扎稳,箭塔上的瞭望哨还未完全建好,后方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