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帅命令一到,咱们就回鄱阳城,喝酒吃肉,玩女人!”
“城里的娘们,肯定比山里这些带劲!”
军令下达,整座营寨的戒备瞬间形同虚设。
巡夜的士卒三五成群,靠著柵栏,借著微弱的月光赌钱说笑,污言秽语不绝於耳。
本该警惕的暗哨,则寻了背风的角落,抱著长矛,早已鼾声如雷,口水流了一地,梦里说不定已经回到了鄱阳城。
无人察觉,在他们自以为高枕无忧的营寨之外,一片沉默的阴影,正借著夜幕的掩护,如涨潮的海水般无声压境。
子时。
夜最深,人最困,万籟俱寂。
数百名玄山都精锐如林中鬼魅,悄无声息地翻过木柵。
他们手中的短刃在睡梦中的哨兵脖颈间一抹而过,温热的血溅在他们冰冷的脸上,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拖入了黑暗。
沉重的营门,在十几名顶尖壮汉用身体发动的撞击下,伴隨著“轰”的一声巨响,从內被野蛮地撞开。
轰隆隆!
下一刻,大地震颤,铁蹄轰鸣如涛!
“杀!”
一声炸吼,如平地惊雷,骤然撕裂了山谷的死寂!
刘靖一马当先,他手中那杆寻常需要双手才能挥舞的沉重马槊,此刻单手持握,在黑暗中化作一道夺命的乌光!
下一刻便將一名睡眼惺忪、刚刚提起裤子衝出营帐的敌军什长,连人带甲轻而易举地洞穿,隨即手臂发力,高高挑在半空,如同穿起一串破烂的腊肉!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刚从营帐中衣衫不整衝出的危军士卒,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甚至没看清敌人的模样,就被飞驰的马蹄踏碎了胸膛,撞飞的身体又如同保龄球般砸倒一片。
营寨內,火光四起,人头滚滚。
惨叫声、求饶声、兵器碰撞声与骨骼碎裂声响成一片。
周猛被人从一个抢来的民女身体上惊慌失措地推醒,他手忙脚乱地套上那身甲冑,踉蹌著衝出帅帐。
眼前那血与火交织的地狱景象,让他肝胆俱裂。
“敌袭!敌袭!”
有士兵吹动骨哨,嘶声高喊,然后却被震天的喊杀声与哀嚎所淹没。
短暂的失神过后,周猛脑中没有半点组织抵抗的念头,连滚带爬地翻上一匹亲兵拼死牵来的战马,只想逃离这片修罗场。
然而,极度的慌乱与酒后的后遗症让他手脚发软,脚下一滑,竟没能踩稳马鐙,整个人狼狈不堪地从高大的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
“噗嗤!”
不等他挣扎爬起,几匹受惊的战马嘶鸣著从他身上狂奔而过。
沉重的马蹄,將他毫不留情地踩成了一摊混合著碎骨、內臟与金属片的模糊血肉。
主將当场阵亡,本就崩溃的军队彻底没了魂。
五千守军,除了少数机灵的从后寨山路侥倖逃脱,其余尽数被斩杀、俘虏。
那不足千人的残兵,丟盔弃甲,亡命奔向鄱阳郡城。
……
“废物!一群饭桶!”
鄱阳郡刺史府之內,危仔倡听完溃兵带著惊惶的稟报,气得一把將手中的琉璃酒盏狠狠摜在地上,一声脆响,琉璃四散。
他一把揪住一名带队逃回的校尉的衣领,本就因喝醉而微红的双目,此刻一片赤红,状若疯虎:“周猛何在”
那校尉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答道:“回稟刺史,俺不晓得,昨夜营寨混乱一片,许……许是战死,也许是被刘靖擒了。”
危仔倡一把將其推开,借著酒劲吼道:“刘靖!我必將你碎尸万段!”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在烛火下闪烁著森然的寒光。
杀气腾腾的他,当即高喊,明日要亲自点兵出城,与刘靖决一死战。
“刺史息怒!万万不可啊!”
几名心腹將领见状,嚇了一跳,纷纷劝阻。
“刺史,刘靖兵锋正盛,士气如虹,其麾下重甲骑兵更是野战利器!”
“我军新下鄱阳,人困马乏,军心未定,此时出城野战,正中其下怀啊。”
“是啊刺史!我等当据城而守!鄱阳城高池深,新得无数粮草军械,兵多將广,他刘靖那点人马,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