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放出去!”
“喏!”
两名百夫长沉声应诺,各自点了五十人,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著预定位置迅速消失。
另一名队正则指挥手下,將门前的尸体飞快地拖入旁边的黑暗中。
又有人提著水桶,简单地冲洗著地上的血跡。
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內完成,熟练得令人心悸。
“走!”
纪祥握紧了腰间佩刀的刀柄,第一个踏过了那高高的门槛。
……
王府深处,寢宫之內。
丝竹之音靡靡,一队身著轻纱的舞女,伴隨著乐曲翩翩起舞。
杨渥侧躺在软榻之上,一边享受著婢女的服侍,一边欣赏歌舞。
微微张开口,身旁可人儿的婢女,便贴心的將酒盏送到唇边。
抿了口果酒,他隨意一指。
另一名婢女当即心领神会,拿著象牙筷箸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鱼膾,沾了沾酱汁,送入杨渥口中。
“唔!”
鱼膾入口,杨渥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今日的鱼膾著实可口,肉质鲜嫩,咀嚼之余微微弹牙。
白日里被吕师周顶撞的怒气,早已在美酒和美食中烟消云散。
他甚至在盘算著,等马球场修好了,该如何羞辱吕师周那个不识抬举的蠢货。
忽地,寢殿外隱隱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喊和尖叫之声。
被搅了雅兴的杨渥,当即皱起眉头,正要开口呵斥。
“砰!”
一声巨响,寢宫那两扇沉重的木门被人用蛮力一脚踹开,轰然向內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杨渥整个人一颤。
下一刻,纪祥手持一柄还在滴血的钢刀,带著数十名浑身煞气的甲士,大步闯了进来。
“噹啷!”
惊惶之下,婢女手中的琉璃酒杯摔得粉碎。
杨渥看著为首那人刀锋上滴落的鲜血,嚇得魂飞魄散。
他只是性情暴戾,狂妄自大,並非是痴傻儿,眼下哪里还不清楚这些人要干什么。
一时间,那张养尊处优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哆嗦著,色厉內荏地叫道:“纪祥,你敢持械带兵擅闯王府,还不速速退下,本王就当甚么都没发生过。”
“大王,末將恕难从命。今日奉命,特来送你一程!”
纪祥狞笑一声,踩著名贵的波斯地毯,一步步走向罗汉床。
扬渥手脚並用地向后爬,狼狈地在光滑油亮的罗汉床面上打滑,身下华美的丝绸袍子迅速被一片湿热的痕跡浸染,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他竟然被嚇的失禁了。
很快,他便退到了角落,退无可退。
“饶……饶命……”
扬渥终於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
“別杀我!別杀我!钱!我给你们钱!王府府库之中,有数百万之巨,都可以送给你们。”
“对,刺史!只要你们放下刀……本王便封你们为刺史!”
“谁是主谋是张顥吗你们放心,本王会帮你们杀了他!”
听到数百万贯钱財以及刺史这几个字,纪祥身后的几名甲士,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贪婪与意动,握著刀的手也微微鬆动了几分。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他们冒著被诛九族的风险,就是为了谋求一个富贵。
眼下,杨渥开出的条件,著实让他们心动。
唯有纪祥,那张如同铁铸的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他乃是张顥的心腹爱將,今日所为,是为张顥,也是为他自己。
同时,他也清楚,以杨渥疯狗一样的性子,怎会放过自己。
下一刻,他猛地举起横刀,在杨渥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中,狠狠捅去!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杨渥的胸口爆开一团刺目的血,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著自己胸前的伤口,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扬渥並没有立刻断气,只是绝望地睁大了双眼,身体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抽搐著。
纪祥见他没死,想要拔刀再刺,只是横刀卡在了骨缝里,拔了两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