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能震动大地。
隨著夜色渐临,光线变得昏暗,运粪车开始出现在街道上。半裸的奴隶们推著车,吃力地剷除大象留下的热气腾腾的粪便。
成群的苍蝇紧跟著推车,嗡嗡作响。为了彰显自己的职业,这些运粪奴隶们的脸颊上都纹上了苍蝇的图案。
此时,道路上挤满了车辆和行人,他们几乎寸步难行,只能缓慢地向前挪动。篷车夹在人群中,就像顺应水流的浮木,身不由己地隨著人流移动。
山姆盯著过往的人潮,眼中满是震惊。十个里面有九个的脸上都纹著奴隶標记,他们神情麻木,机械地重复著手中的工作。
“这么多的奴隶他们都要去哪儿”他忍不住问道。
“日落时分红袍僧会点燃他们的夜火。而大神僧会发表演讲。我也想儘可能的避免,但是去长桥的路上一定得路过红庙。”戴利恩解释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三个街道之外,道路突然开阔起来,一座巨型的火炬照明的广场出现在他们眼前。琼恩倒吸一口冷气,这座广场足有贝勒大圣堂的三倍大。
数不清的支柱、台阶、墙垛、拱梁、圆顶错落有致,那些高塔鳞次櫛比,仿佛都是从一块完整的巨石上雕刻出来的,光之神之庙隱似伊耿高峰。
庙墙呈现出红、黄、金、橘等百种色彩,如同日落时的晚霞层层融匯,绚丽夺目。
细长的高塔盘旋向上,直指天际,仿佛舞动著凝固的火焰,將石块都染上了炽热的色彩。
神庙阶梯边燃烧著巨型的夜火,火光冲天,在其中央,大神僧本內罗正站在一根红石柱上,准备开始演讲。
本內罗站在由一条细长的石桥连接著一座高耸的平台上,平台上还有一些地位稍低的僧侣和侍僧。
侍僧们穿著浅黄和亮橘的袍子,而僧侣和僧女则穿著鲜艷的红色长袍。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神秘而庄重。
前方的大广场挤满了人,几乎水泄不通。大多数的参拜者都穿著袖子上缝了破烂红布的衣服,或者在额头上系了一条红布,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虔诚和狂热。每一双眼睛都紧紧盯著高处的神僧,仿佛他就是他们的希望和救赎。
“借过,”车夫踏著马车的车辕,挤过人群时低声咆哮,“让一条路出来!”
瓦兰提斯人低声咒骂著,对他们投以愤恨的眼神,但还是不情愿地让开了路本內罗的声音高亢清晰,迴荡在广场上空。他又高又瘦,面容憔悴,皮肤白得如同牛奶。双颊和下巴上纹满了火焰刺青,剃光的头上,一个亮红色的面具盖满他的眼睛周围,並且盘旋而下环绕著他没有唇的嘴。
“那是个奴隶刺青吗”山姆小声问道。
布拉佛斯也有红神的庙宇,所以琼恩点点头,指著台阶上的士兵:“红庙在他们年幼时就买下他们教育他们成为僧侣、庙妓或者战土。看那儿。”
他指著台阶,在那里神庙门前站著一列身著华丽鎧甲和橘色斗篷的土兵,他们的长矛顶端都如同燃烧的火焰,“燃烧之手,光之王的神圣士兵,神庙的守卫者。”
“那请劳烦告诉我,这只手有几根手指”戴利恩调侃道。
“一千根,不多不少。每一支火焰熄灭都伴隨著新火焰的诞生。”琼恩认真地回答。
本內罗突然用一根手指指向月亮,握紧了拳头,然后夸张地伸著手。隨著他的动作,火焰从他的手指尖“嗖嗖”地窜出,引得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神僧还能让燃烧的火焰在空气中留下痕跡,形成瓦雷利亚的象形文字。
山姆眯起眼睛,勉强认出了十个里的两个:“其中一个写著『厄运”,而另一个是『黑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喊叫。女人们激动地流下眼泪,男人们挥舞著拳头,高声欢呼。这种疯狂的氛围让琼恩感到十分熟悉,每当老师在修道院的圣堂里演讲时,台阶下的平民们也是如此狂热。
琼恩回想起刘易曾经提起过要想把光明之王融入到安舍信仰中为他所用。
可如今亲眼见识了本內罗的作为,他不禁怀疑老师是否真的能做到。红袍僧们相比七神的修土,显然更加危险和狂热。琼恩暗自决定,在確认安全之前,绝不能提光明之源安舍的名讳。
神僧突然指著神庙后面的黑墙,確切地说是指著上面的矮墙,那里有一些武装的守卫正站著俯视他们。
“他说了神庙”山姆紧张地问维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