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温和地注视著博尼佛,“你由王太后陛下亲自任命为代理城主,在我不在的日子里,
兢兢业业地维持著赫伦堡的运转,这份辛劳和功绩,我竟未能及早了解,这实在是我的疏忽和怠慢。”
博尼佛脸上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犹豫,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静。
他走到另一把椅子前,端正地坐下,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培提尔大人过誉了。我代理的时间並不长,所做不过是分內之事,维持城堡基本运转而已,
谈不上什么功绩。况且,一切都是在光明使者大人的指导和圣战团兄弟们的协助下完成的。”
在博尼佛与培提尔在焚王塔顶交谈的同时,谷地队伍带来的金色黎明战士们也在百夫长的指挥下,开始整理他们在恐怖塔的临时住所。
沉重的行囊被卸下,铺盖卷在冰冷的地面展开,武器被小心地倚放在墙边。空气中瀰漫著灰尘、汗水和金属的气息。
而他们的百夫长,贝塔尼科尔森,则在战士们安顿下来之前,就被刘易叫到了一旁。两人站在恐怖塔底层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远离了嘈杂的士兵。
“贝塔,”刘易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说说看,谷地情况如何”
贝塔是个精干的中年汉子,他习惯性地左右扫视了一下,才凑近一步,同样低声回答:“土地很肥沃,大人,物產丰富,不愧『穀仓』之名。整个谷地就像一个大碗,”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南北西三面都被高耸入云、连绵不绝的明月山脉紧紧包围,东面则朝向狭海。鹰巢城——“
贝塔脸上露出一种混合著讚嘆和无奈的表情,“它就建在明月山脉最高的巨人之枪峰顶,直插云霄,真正是易守难攻的绝顶。通往顶端的只有一条路一一一条狭窄得仅容数人並行、紧贴著万丈悬崖的羊肠山道。”
贝塔停顿了一下,回忆起那险峻的地势:“而且,在这条要命的山道上,还扼守著三座坚固无比的要塞:危岩堡、雪山堡,再往上就是长天堡。任何试图沿著山道向上攀爬的军队,从头到尾都完全暴露在这三座堡垒和鹰巢城守军的弓箭、弩炮和落石的打击范围之內。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在任何一个险要隘口布置一个中队一一甚至更少的人一一凭藉地利,就足以让千军万马止步。除非敌人真长了翅膀飞上去,否则绝无可能正面强攻成功。”
刘易专注地听著,手指无意识地摩挚著腰间长剑的剑柄。“那么,”他问道,眉头微皱,“上面的人下来,岂不是也异常困难鹰巢城岂不是成了一座孤悬云端的牢笼”
“是的,大人。”贝塔肯定地点点头,“下山同样要走那条又长又险的山道。至於具体有多长多险我们其实並不清楚。“
他的语气带著一丝遗憾,“因为当克莱尔大主教奉命前往谷地拜访时,培提尔公爵已经按照谷地古老的传统,在冬季大雪封山之前,將鹰巢城里的所有人一一包括小公爵和鹰巢城里的所有活物一一全部转移到了山下月门堡居住。他们会在月门堡一直待到春暖开、山路畅通无阻时才返回鹰巢城。我们当时没有任何正当理由,也没有机会去探查那条山道的详细情况。”
“除了那条山道,”刘易追问,眼神中带著思虑,“就没有其他任何秘密通道或者方法可以上下鹰巢城了吗”
贝塔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没有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以及在谷地公开的传闻中,从未听说过还有第二条路。鹰巢城,就是云端唯一的路標。”
刘易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接著,他转换了话题:“劳勃艾林公爵,那个孩子,你见到他时,他是什么样子”
贝塔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斟酌著词句:“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大人。非常明显的胆小,怯懦,而且极其任性。身体看起来也很虚弱,脸色苍白,没什么精神。不过———“
他补充道,“听一些侍从私下议论,在霍斯特修士抵达鹰巢城照顾他之前,他的身体状况似乎更糟糕。如果不是霍斯特修士用光明法术调养了一段时间,他很可能根本撑不住从谷地到河间地这么漫长艰辛的旅途。”
“那么,”刘易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培提尔说的路上遭遇高山氏族袭击,霍斯特兄弟为保护小公爵战死,又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明月山脉的高山氏族不过是些被主流社会驱赶到山野的先民后裔,装备简陋,组织鬆散。他们怎么可能突破你们严密的防御阵型,甚至——杀害了霍斯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