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房间。
这时,整个舰队只剩下一千多人。在各级军官的安排下,土兵们在城堡內搭建起帐篷,贵族骑士们在城堡中各自找空房间安顿下来。凯登虽然是跟著洛拉斯来的,却不是河湾地人。
现在洛拉斯重伤昏迷,他的亲卫们也因为作战太勇猛,大多身负重伤。凯登没人管,
甚至连睡觉的地方都得自己找。
最后,他没办法,找了一间空置的储物室住进去,只是他没注意到,这间储物室离洛拉斯的病床不远。
半夜,洛拉斯痛苦的豪叫声在整个走廊迴荡,凯登听到,心里一阵紧。
我到底该不该救他?
这个问题,他已经纠结了一整晚。凯登·风暴作为一名烈日行者,只要抬抬手,就能让洛拉斯,还有其他重伤的土兵恢復健康。
可是,作为金色黎明的情报人员,他肩负著隱藏身份、搜集情报的重任,
光明使者多次郑重叮嘱过,只要不在金色黎明的掌控区域,烈日行者绝对不能暴露自已掌握光明法术的事实,否则很容易被贵族绑架,变成他们的战爭工具。
就算大麻雀在升座时展现的神跡,也只是用圣光术激发出七彩虹光,不是施展治疗能力。
再说了,洛拉斯身为顶级贵族,还是国王的护卫。按照光明使者的阶级论,他这类人,每死一个,都能极大地推动金色黎明的事业向前发展。
可是,我真的能眼睁睁看著他死去吗?
洛拉斯年纪比凯登小,虽然平时总是一副骄傲的样子,但本性不坏,在凯登接触过的贵族里,算是品性纯良的人。
是该隱藏身份,看著他死去,然后跟著大部队回君临城;还是该暴露身份,救活他,
再逃回圣莫尔斯修道院?凯登又一次陷入艰难的抉择。
埃,怎么老是让我面临这种两难的境地?
第二天早上,凯登醒来,看到城里的士兵们已经在收拾战利品,准备登船返程,
“你们这就要走了?”凯登拦住一位看著眼熟的骑士问道。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龙石岛现在归你们国王所有,我们也得回去保卫自己的家园。”
“那洛拉斯爵士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这是那些大人物该操心的事,和我们没关係。”
一个白天的时间,青亭岛的战士们就以惊人的效率完成了登船工作。他们甚至都没埋阵亡战友的户体,只是留下遗物后,就把户体直接推进水里一一他们管这叫海葬。
受伤的战士们被留下来,照顾那些伤势更严重的同伴。
凯登路过伤兵营时,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一片悽惨景象。地上铺著破旧的草蓆,伤员们横七竖八地躺在上面,痛苦地呻吟看。
有的伤口感染,散发著阵阵腐臭,苍蝇在四周嗡嗡乱飞;有的断了腿,只能靠著简易的木拐杖艰难地挪动,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汗;还有的因为伤痛神志不清,嘴里胡言乱语,却没人能好好安抚他们。
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在绝望中等待命运的裁决一一死亡或者痛苦的活下去。
凯登站在码头,望著青亭岛的船只渐行渐远,消失在无垠的大海中。望著那茫茫海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就背离了初心。
確实,贵族们的战爭毫无意义,可救死扶伤一直是正义之举。
洛拉斯和城堡里的伤员们,至少在凯登的认知里,没伤害过河间地的平民。
不能因为他们可能会做或者做过坏事,就拒绝救此时的他们。至於暴露身份或者被光明使者惩罚,那就.等真遇到再说吧。
光明使者自己不也被少狼主僱佣过吗?真到那一步,就算被剥夺光明之力,也认了。
凯登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但他清楚,要是现在不出手,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於是,凯登转身回到城堡,直接走进了洛拉斯的病房。这时,房间里只有一位手臂缠著绷带的洛拉斯亲卫在照料他。
“科尔,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
“洛拉斯爵士———?太痛苦了。我想帮他解除这些痛苦。”
名叫科尔的亲卫瞪大了眼晴,满脸难以置信,问道:“你打算——?”
给与慈悲?
话没说完,洛拉斯费力地抬起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科尔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