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池中，实乃佛门功德之源。若尽数放归，损失难以估量。

\"时辰不早，古佛三思。\"陆南出言提醒。

良久，燃灯古佛终于松口：\"功德池中者不可予。\"

\"但那些充作坐骑的，可放。\"

\"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尚有一场西行劫数未了，需待劫满方能归返。\"

\"若仍不应允，便让文殊入轮回罢。\"

燃灯古佛始终神色淡漠，深谙谈判之道。

陆南暗自盘算，他本想用文殊一人换回截教所有门人。

但他也明白这绝无可能。

文殊再尊贵，也抵不上佛门亿万信众。

那些信徒才是佛门根基，功德之源。

陆南余光瞥见虬首仙在虚空中向他示意。

这是在提醒他适可而止，这已是佛门底线。

若再强求，佛门怕是要玉石俱焚。

\"好，就此说定。\"

\"但请古佛立下天道誓言：若违此约，灵山诸佛当遭心魔反噬，堕入魔道，佛门自毁。\"

\"想必古佛能做这个主。\"

燃灯古佛眼角微跳，深深凝视陆南。

此子好生狠毒。

怕是巴不得佛门违约自取 ** 。

\"贫僧乃上古佛祖，岂会背信弃义？\"

\"陛下莫非信不过老衲？\"

燃灯合掌道。

陆南险些失笑，讥诮道：\"我也想信，可你们行事让人如何敢信？\"

\"至今记得如来是如何哄骗悟空的。\"

\"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结果佛祖亲自破戒。\"

\"对了，你们佛主破戒后可曾自惩？\"

地上孙悟空咧嘴笑道：\"哪能啊！\"

\"人家可是佛祖，戒律都是管别人的，哪会罚自己？\"

三藏闻言，轻叹一声，目光略带失落地望向西方。

若不是为了那西行功德的承诺，他早就不愿继续这趟旅程。一路上的见闻，让他渐渐看清了佛门的 ** ——与他心中所想的佛法，截然不同。

燃灯古佛神色阴沉，缓缓开口：“既如此，立誓便是。”

话音落下，他仰首向天，庄严诵念誓言。天际雷声轰鸣，誓约已成。

“现在，该放出文殊了吧？”燃灯古佛冷着脸对陆南说道。

陆南淡然一笑，将羊脂玉净瓶轻轻倾倒。一缕佛光自瓶口飘出，重新凝聚成文殊菩萨的身影。

然而，此刻的文殊衣衫破损，肌肤溃烂，显得极为狼狈。这玉净瓶不愧是道祖之宝，即便未催动威能，仅凭自身侵蚀之力，便让一尊菩萨难以招架。

文殊怒视陆南，厉声呵斥：“你这奸贼，竟敢对佛门菩萨下手，难道不怕我佛门降下雷霆之怒？”

“文殊，退下！”

不等陆南回应，燃灯古佛已觉颜面尽失。败局已定，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真正的强者，只会以实力讨回尊严。

文殊见燃灯古佛亲临，顿时噤声，默默退至其身后，眼中却仍燃烧着恨意。

燃灯古佛诵了一声佛号，对陆南说道：“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但这份因果，他日必当奉还。”

“望陛下谨记，莫怪老僧未曾提醒。”

陆南耸耸肩，淡然应道：“随时恭候。”

说完，他又看向虬首仙，笑道：“劳烦师兄回佛门后，替我向诸位同门带句话。”

“叫他们不必着急，待西行完毕，我自会带他们归来。”

“若佛门执意阻拦，我便直赴上清天，面见灵宝天尊，借来诛仙四剑。”

“纵使再掀一场封神之乱，也定要让他们重获自由。”

虬首仙略一颔首，眼底静水之下暗流翻涌。

听闻诛仙四剑之名，燃灯古佛眉梢微颤。

那诛仙剑阵之威，至今仍历历在目。

天际佛光渐散，燃灯携文殊菩萨驾云远去。

陆南袖袍一卷，收回漫天血神子，天地复归清明。

落地后的陆南冲三藏笑道：“古佛亲临，师父却未行礼，未免失了些礼数。”

三藏淡然道：“莫要取笑。自观音禅院挥刀向菩萨那日起，我便只拜心中佛。”

“灵山诸佛，不过外相，已不值得我顶礼。”

孙悟空咧嘴一笑，转身踏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