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轻微的蜷缩都带着滞涩感。
他想起三天前在东宫侧殿,拓跋烈见他摔倒后那双骤然沉下去的眼睛。
拓跋烈那日早早便过来等在床榻前,瞧着他裸露在外的双脚和右手上最后一点伤痕也生出血肉。
吹弹可破的肌肤如若凝脂,皮肤光滑细腻,曾经遍布满身的伤痕皆已不在,甚至就连手腕与脚腕间的缚鬼锁也因更换了血肉而消失。
淬体最后的新生血肉也完成了,他的大业即将开始,拓跋烈显得异常兴奋。
“白芷。”拓跋烈眸中难掩激动,“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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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木讷地坐起身,或许是因为躺了太久,也或许是因为生长血肉的疼痛还未曾散去,他的动作缓慢而僵硬。
“站起来!”拓跋烈目光紧紧盯着他,“让我看看你这副新生的躯体,多么完美无瑕啊!”
白芷垂着眼眸,顺从地撑着窗沿起身,只是还没等他迈出一步,那双刚支撑着他站起的双腿便软了下去。
“咚!”
白芷摔倒在床榻边,低垂的眼眸盯着那双无力双腿,眸中疑惑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他也不太理解,明明双腿血肉已完全生成,为何他的双腿却绵软无力,甚至一点劲都使不上?
是哪里出了岔子?
白芷面上呆滞,心中却不免着急,若不能站起来,他要如何前往雪山山脉?又要如何到达雪山之巅的蛊巢做那件事?
不行,他得再试试。
白芷在拓跋烈沉下去的目光中挣扎着起身,可这次不等他成功站起来便又因为腿脚无力摔了下去。
他收敛眸中惊疑,双眸恢复木讷,抬眼看向拓跋烈,像是在询问,“我为何站不起来?”
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拓跋烈也很想知道。
白芷是第一个成功走过十间暗牢的人,也是第一个成功获得新生血肉的人,拓跋烈这么多年研究下来也就成功这么一次,他是第一次学到这种情况,甚至无法参考。
可制作药人的每一步他几乎都是亲自监督,按照古籍上的方法,白芷此刻应该已经完全淬炼成功,他已经可以踏上前往雪山山脉的路。
可为何过程没有出错,如今却又站不起来?
拓跋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新生的血肉经脉还未曾完全打通?
拓跋烈思忖片刻,神色凝重地看向白芷,声音像淬了冰,砸在他的耳边,“你试着运功,看看是否是腿部经脉淤堵导致无法站立。”
白芷听话地闭上眼,试着调动体内沉寂的内力。
然而体内经脉并非像他们所料想的那样通畅,他能感受到经脉里带着毒素,这是与他血肉已经成为一体的毒素。
那调动的内力在经脉间游走,起初白芷还只是感觉到有些微的阻碍并不通畅,直到内力几乎运转一周天,白芷便发觉了不对劲。
体内的内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经脉中的毒素也开始活跃起来,与那内力互相碰撞。
那是一股比撕裂血肉更难以忍受的疼痛。
白芷几乎疼得痉挛。
拓跋烈看到他七窍缓缓流出血来,那双幽深的紫眸阴沉得几乎滴墨,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按理说重新生长出血肉便能与那五毒毒素共生,如今为何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就在他思索间,白芷已经疼得昏了过去,七窍流出的血液衬得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让人瞧着莫名生出惧意。
白芷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只等他再次醒来,他便已经看不见了。
夏清说那日他七窍流血昏迷,拓跋烈让人将他送来了青澜居,而他自己则去了藏书阁查找此次失败的原因。
而他的眼睛也是因为当时内力与毒素相斥导致受伤失明。
白芷低着头,试图用那双被隐藏在染血纱布后的双眼去看垂放在扶手上的手。
那双手曾为爱人做过羹汤,也曾握起刀剑,可如今却连握拳都做不到。
新生的皮肉下,仿佛藏着无数根细密的线,把他的骨头和筋络缠得死死的,让他不得喘息,不得自由。
“在想什么?”夏清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白芷猛地回神,感觉到有人蹲在轮椅旁,带着泥土气息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
拓跋烈对夏清极好,除了偶尔做做花饼,从不让他干粗活,但夏清的手总是带着点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