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与君王无二,赫连勃勃与其结盟王师攻夏,凉必驰援。”
夏凉盟约他是知晓的,刘义符听著,觉得薛徽像模像样的说了一番话,可又好像没说。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大战略上,刘义符也不需要薛徽指点迷津,两人心中所权衡的大同小异,说到底,只不过是想看看彼此的態度而已。
薛徽见刘义符不买帐,汕汕一笑,正色道:
“既灭姚秦,何不更进一步,自京兆於河西,乃至打通西域,令夏作魏晋缓衝,徐徐图之,安安稳稳数十载,世子便可挥师北上。”
“薛公高见,可魏国於北岸设防,封锁要口,筑垒建城以待我军,纵使国力盖之,復河北之地,难。”
面对刘义符的步步紧逼,薛徽不由一愣。
刘义符话里话外,都是要让他表態担保,不从青、充北上,岂不要是从河东过
这才刚一见面,便要老夫大出血不成
聊到此处,薛徽不再遮掩,“族中诸事,非我一言所断。”
薛氏的態度百年以来都非常明確,这大爭之世,谁也不敢料断往后谁能问鼎。
占尽大半天下的符坚,最终下场何其悲惨
就算此时刘裕年轻二十岁,可谁能保证他能不出意外
薛氏久据河东,向来是哪『家”离的近,便投效哪一家。
当然,夏国除外。
拋开赫连勃勃的品性不谈,你这立国比司马氏还要不正,能撑的了一时,压得住一世,可你死后呢
与刘义符相谈至今,薛徽不能断定他的功名往后能盖过刘裕,依他的见闻,相比於太子赫连,已然盖过一筹。
“夫人都与我说过您的难处,谈及利害,不是为难薛公,攻夏魏之事不过遐想,眼下伐秦之业未成,只不过是与薛公閒谈罢了。”刘义符微笑道。
两人交谈之际,薛帛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见二人一时尽皆沉默,偏首望向后方的车乘。
“阿爷,郊野风大,要不先入堡——“
话还未说完,薛徽冷警了他一眼,薛帛遂止住了嘴。
刘义符默不作声的看向跑完数圈,停歇在岸边歇息的麒麟军士。
“今日薛公前来,可还有其他要事”
薛徽不愿入堡,刘义符也不在意,哨骑回报时,便提及到车队后方装载的钱粮。
在了解过薛氏“三分天下”的局面后,刘义符还是较为看好薛堂这一脉的。
薛帛留钱粮资军一事,他是记著的。
北房与世无爭,逐渐落寞。
当下族中最有话语权的还是西房薛辩这一脉。
兵权是诸权柄中最为浅显,也是最根本的。
薛徽一行前来,有百名甲士隨侧,他魔下部曲不止百人,但比起薛辩,无疑是小巫见大巫。
刘义符知晓薛徽隱於族中一生,匈奴堡与自己这位未来的君王离他如此之近,加上有薛氏这一条线牵著,他想不动容都难。
归根结底,还是薛帛的性子温和软懦,无甚大志,不然也用不著薛徽亲自来一遭。
“此处的状况我再清楚不过,世子在此扎军也近十日,作为邻里,自然要来此拜访。”
说著,薛徽示意了薛帛一眼,后者当即来到车仗处,驱使那十余辆满载的畜车。
“薛公实在使不得,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您此次前来,我招待不周—“
“还请世子安心收下,於公,父祖皆乃晋人,王师北至河东,当以单食壶浆相迎,於私,邻里间携礼相访乃常有之事—”
推脱客气一番后,刘义符只好“无奈”收下。
刘义符看著一车车粮食从眼前经过,嘴角渐渐上扬。
他本以为薛徽是有事相求,现今来看,应当不是大事,亦或是单纯的示好站队。
“薛公既来了,何不入堡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