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还不等宋致远前往县学,便接到晋丰县知府的拜见请帖,宋致远本想拒绝,但想到外公舅舅一家都在这边住著,只能点头同意。
这些人情世故还是要维繫一下的,如今的他也算身居高位,只要態度稍加和睦一些,就会令匆赶往县学。
下午未时,县学內一片安静,宋致远牵著小竹子熟门熟路的走到齐夫子的门前,轻敲两下房门静静等待。
不多会,屋里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进来。”
“嘎吱”一声,宋致远推开略有些陈旧的房门走了进去。
齐夫子揉著眼从里屋晃出来,哈欠打到一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眼角还糊著泪,待看清来人,揉眼睛的手僵在半空:“致远!”他声调陡然拔高,三步並两步衝过来攥住宋致远手腕,把人按到竹凳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道:“致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调回京了。”宋致远笑道:“这不就告假归乡,回来看看,昨儿刚进城。”
“好好好!”齐夫子捋了捋鬍鬚,眼中盛满欣慰之色:“致远,你在黑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夫子真为你骄傲!”说完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笑意更浓。
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宋致远的肩膀,温声道:“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夫子还在你面前讲过大齐大乌大央,討论过当时大齐面临的问题,没想到如今你凭藉一己之力,就令大乌和大央两国闻风丧胆,哈哈,夫子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此身无憾啊!”
见夫子如此高兴,宋致远又把自己已经升至三品官的事情一併告知。
得知小弟子居然被封为大理寺卿,齐夫子高兴的表情溢於言表,眼角处的褶子都多了几道:“好好好,好啊!致远好样的!”
这还是宋致远第一次见一向温文尔雅的齐夫子笑的这般开怀,他也忍不住跟著扬起唇角。
“爹爹!”
小竹子见两人说的起劲,完全忘记他的存在,忍不住扯了扯爹爹的衣袖,叫出了声。
“哎呀,把咱们小竹子忘记了。”宋致远一拍脑门,把儿子推到自己身前笑道:“夫子,这是我的大儿子,小竹子,大名叫宋安歌,今年十岁,很有天赋,比我小时候厉害多了。”
齐夫子刚刚光看子小弟子开心了,这会才注意到小弟子身边站了一个小人,长的特別的出色,忍不住出声打趣道:“致远,这孩子一看就青出於蓝胜於蓝,长的比你小时候更好看,至於学识,我可得好好考考才是。”
小竹子丝毫不慌,扬起小脸认真道:“师公请讲。”
齐夫子见小竹子不卑不亢,严肃认真的跟个小大人似的,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致远的孩子,好,师公考考你。”
“好。”
齐夫子本以为小弟子说话多多少少有点夸张成分在,这么些年像致远这么有天赋的几乎没有,可没想到刚刚打趣的话居然成真了,还真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小傢伙的天赋確实比他爹高,回答起问题来不慌不忙,见解独特,確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齐夫子朗声大笑,枯瘦的手掌在小竹子头顶轻轻一抚,转头却肃了神色对宋致远道:“这孩子天分极高,可不能浪费!”
宋致远含笑頷首:“自然,小竹子五岁起便跟著周夫子启蒙了,周夫子也夸小竹子极有天赋。”
齐夫子想著小弟子如今已经是三品官,周老先生也在京城,肯定不会荒废孩子学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啊!”
喜悦过后,两人又谈论起方行礼、金元宝、孟之蓝、宋清远等人,得知弟子们都有了好的去处,齐夫子欣慰不已,他们教书育人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让孩子们有明辨是非,靠著读书来养活自己的能力嘛!
如今孩子们都好,他自然跟著开心。
宋致远见夫子兴致正浓,笑问:“夫子,王宝在县学读的怎么样”
齐夫子蹙著眉道:“只能说一般,全靠平日里的死记硬背,没什么灵气,和当时行礼有些像。”说著看向宋致远脸色又变得温和道:“不过有你在,举人只是时间问题,但要是想在进一层,可能性不大。”
这和他想的差不多,不过能考上举人已经很好了,举人是科举制度中的关键转折点,可以令一个平民阶层跃升至特权精英,而且举人可以做官,至於是想做个富甲一方的举人老爷,还是想做个偏远知县,就看表弟自己的选择了。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