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颗种子(1 / 2)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长安县衙因为一具无名流浪汉的“奇案”而变得小有波澜。

陆安提交的验尸格目,详尽地描述了尸体上那些诡异的针孔和无法解释的“內热”,最终將死因归结为“未知邪术反噬或歹毒秘药所致”。

这个结论,成功地將刘捕头等人的调查方向,引向了寻找“仇家”和排查“江湖术士”的泥潭之中,再也无人关注这具尸体本身。

而陆安,则在滴水不漏地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后,再次恢復了他那两点一线的、在旁人眼中枯燥乏味的生活。

白日里,他是县衙停尸房里那个沉默寡言、手艺精湛的年轻仵作。

到了夜晚,他便化身为一个最耐心的“农夫”,在自家那片无人知晓的“药园”里,辛勤地“耕种”著。

他需要更多的“暮气菇”。

一击得手,让他对这款自己亲手炮製出的“毒药”充满了信心,但也让他意识到了“產量”的不足。

三蛇会共有七座祭坛,如今只毁去其一,剩下的六座,都需要他用同样的方式,逐一拔除。

他將从三蛇会眾尸身上收集到的、所有带有“衰败”、“怨恨”、“绝望”属性的负面能量,小心翼翼地分类、提纯,然后,以一种更加精细的手法,將其作为“养料”,注入到他新找来的几块朽木之中。

他的“製药”技艺,在实践中变得愈发嫻熟。他甚至能通过调配不同“养料”的比例,来控制“暮气菇”孢子效果的细微差別。

一周后,当三瓶装满了灰色孢子的瓷瓶,被他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上时,陆安知道,开启第二阶段“除草”计划的时机,已经成熟。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画著红圈的县城地图上。

下一个目標——城西,『永安当铺』。

根据卷宗记载,这家当铺曾是城西最大的当铺,生意兴隆。

但在三年前,老板张朝贵突然罹患一种“消瘦病”,在短短半年內便形销骨立,最终撒手人寰。其家人匆匆將铺子变卖,从此不知所踪。

这与绸缎庄钱老板的死法,何其相似。

当晚,夜黑风高。

陆安再次来到了城西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这里距离那座早已倒闭、门窗都已破败的“永安当铺”,不过百丈之遥。

他没有急於动手,而是先进行了滴水不漏的侦查。

这一次,他操控的“探针”,是一只擅长攀爬的壁虎。

在傀儡线的牵引下,壁虎如同一片贴在墙上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当铺那积满灰尘的院落,又从一扇破损的窗户缝隙中,钻入了建筑內部。

一股比绸缎庄更浓重、更压抑的气息,瞬间通过精神连结,传递到了陆安的脑海中。

绸缎庄里残留的,是生意失败的“怨气”。

而这里,则充斥著无数人典当家產时的“绝望”,赎不回死当物品时的“悔恨”,以及走投无路时的“悲凉”。

这里是人世间无数悲欢离合的终点站,是负面情绪天然的匯聚之地。

三蛇会选择在这里布下祭坛,当真是选对了地方。

陆安引导著壁虎,穿过空无一物的大堂,爬过蛛网遍布的楼梯,最终来到了当铺结构中最核心、也最坚固的区域——地下库房。

库房的大门由精铁打造,早已锈死。但壁虎轻鬆地从门轴的缝隙中爬了进去。

阴冷、潮湿,这是库房给陆安的第一感觉。

他能“看”到,库房的四周墙壁上,都刻画著一些用於防御和示警的符文,只可惜,因为失去了能量供给,这些符文早已黯淡无光,失去了作用。

壁虎一路向前,最终停在了库房最里侧的一面墙壁前。

这面墙,看似与其他墙壁无异,但在陆安的感知中,墙后,便是那股阴毒、掠夺性气息的源头。

果然,在墙角的一块地砖下,壁虎找到了一个被灰尘掩盖的、小小的通风口。

陆安指挥著壁虎钻了进去。

墙后,又是一个被掏空的密室。

这里的布置,比绸缎庄的那个要讲究得多。

一座由青铜铸造的、栩栩如生的三蛇神像,被供奉在一个黑石祭坛之上。

神像的表面,甚至还縈绕著一层淡淡的黑气,显然,这座祭坛的等级和年头,都要超过绸缎庄的那个。

在祭坛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