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捲起长安县街头的落叶,也捲起了一股肃杀的血腥味。
距离西街那场惨烈的巷战,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但这並非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三蛇会与斧头帮,这两个盘踞在长安县多年的地头蛇,彻底撕破了脸皮,陷入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疯狂绞杀。
起初,还只是小规模的试探和暗杀。
但隨著双方的死伤越来越多,仇恨越积越深,衝突的规模也开始急剧扩大。
城南的码头,成了禁区,每日都有斧头帮的壮汉因为“意外”而失足落水。
城东的商铺,则不得安寧,时常有蒙面的斧头帮眾,在深夜打砸抢掠,搅得人心惶惶。
斗殴,火併,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在这座小小的县城里上演。
昔日还算安寧的长安县,如今变得人人自危,一到晚上便家家闭户,街道上冷清得如同鬼蜮。
县衙的牢房,早已人满为患。
刘捕头和他手下的衙役们,更是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每天不是在处理械斗现场,就是在去处理械斗现场的路上。
整个长安县,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原因不明的黑道战爭,而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泥潭。
然而,在这片人人避之不及的泥潭之中,却有一个人,正乐在其中,享受著这场混乱带给他的、丰厚无比的“战爭红利”。
这个人,就是陆安。
……
县衙,停尸房。
“陆安,又来一个!”
一名衙役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和同伴抬著一具盖著草蓆的尸体走了进来,“还是斧头帮的,在『快活林』跟人爭风吃醋,被捅了三刀,扔河里了。”
“放那吧。”
陆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他正在仔细地擦拭著自己的勘验工具,將上面刚刚沾染的血跡,一点一点地清理乾净。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刚刚处理完两具属於三蛇会外围成员的尸体。
那两人在自家门口,被斧头帮的人用利斧活活劈死,死状极惨。
如今的停尸房,几乎就没有空閒的时候。
最多的时候,这里甚至同时停放著超过十具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几乎要凝为实质。
老何头早已不堪其扰,藉口自己年老体衰,闻不得血腥,將所有与帮派火併相关的尸体,都一股脑地推给了陆安。
这正合了陆安的心意。
这里,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自助餐厅”。
他像一个最高效的“屠夫”,以县衙仵作的身份,心安理得地、源源不断地,收割著这场战爭“出產”的、最新鲜、最优质的“食材”。
“横死之煞”、“不甘之怒”、“暴戾之气”……
这些充满了狂暴能量的“养料”,被他尽数提取,储存在面板之中,数量之庞大,早已超过了他之前数月积累的总和。
他的实力,也在这场饕餮盛宴的滋养下,以一种外人无法想像的速度,悄然暴涨著。
筑基中期的境界,被他彻底巩固,並且,已经开始隱隱触摸到了通往后期的那层壁垒。
他那座位於地窖的“秘密园”,更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缚骨荆”在他的精心培育下,已经长满了整整一个大盆,那些暗金色的藤蔓上,锋利的倒鉤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而他赖以发动战爭的“暮气菇”,更是已经量產了整整五瓶。
他就像一个躲在幕后的军火商,一边向战场双方“兜售”著死亡,一边又从战场上回收著尸骸,將其转化为更强大的“军火”。
一个完美的、自我循环的战爭机器,已经成型。
……
这一晚,陆安在自己的地窖里,再次摊开了那张长安县的地图。
地图上,代表著“绸缎庄”、“当铺”、“酒坊”、“书院”的四个红圈,已经被他用墨笔划掉。
还剩下最后三个。
他看著地图,陷入了沉思。
“这场混乱,不会持续太久。”他冷静地分析著,“无论是三蛇会,还是斧头帮,都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官府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
最多再过一个月,这场战爭,必然会以某种方式,分出胜负,尘埃落定。”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