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绣坊的李娘子拽着三个孩子往柜台下躲,最小的娃吓得“哇”地哭出声,她慌忙捂住孩子的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连平日里最胆大的屠户杨二,也“哐当”一声关了肉铺的门板,从门缝里往外窥望,手心全是汗。
“吱呀——”
城门缓缓开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生锈的铁器被硬生生掰开。
晨光顺着门缝涌入,先照亮的是一双马蹄,漆黑如墨,蹄铁上还沾着昨夜的泥点,每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个清晰的印记。
紧接着,一个坐在神骏黑马之上的巨大身影遮蔽天光,投落无尽阴影入城。
这身影极为雄武挺拔,细腰乍背,猿臂蜂腰。
坐在马上,巍然如山岳,挺拔如险峰,肩宽如担山,
其身披暗红大氅,随风翻动,如泼墨流云;
倒提擎天大戟,金辉流转,若银河落野!
一双凶眸于暗处生光,煞气冲天,扫过之处,连风都似凝固了。
端的是霸烈无比,杀气如凝。
他一骑当先,大马金刀入了城来。
其麾下马匹,好似能够与其心意相通,也是霸烈无比,大步向前,行若风雷。
守在城门下的武安城官员们,包括县令王博在内,在看清这身影的瞬间,全都面色一白,屏住了呼吸。
素闻血屠阎罗之名,这亲眼见到,才发现其本人煞威之盛,更胜其名!
王博袍角的褶皱里还沾着晨起的露水,显然是天不亮就候在城门下。
此刻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喉结滚动了三次,才勉强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臣武安城县令王博,拜见武威君,城中已经摆好宴席,请君上赴宴!”
旁边的主簿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确认不是在做梦。
这等威势,比传闻中说的“劈天裂云”还要可怖,光是站在他面前,就觉得胸口像压着块巨石,连呼吸都困难。
赵诚俯视王博,目光平静无波,却像带着无形的压力。
王博浑身一颤,慌忙低下头,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有半分对视。
“赴宴不必了。”
赵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城门内外,“你们回县廷等候,稍后会有人来交接政务,配合好便是。”
“是,君上。”
王博的声音细若蚊蚋,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官服前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不敢多言,实在是赵诚身上的煞气太过浓烈,压力太大,多待一刻,都觉得心脏要被压碎。
赵诚带着血衣军入城,黑甲红披的锐士列成整齐的方阵,从东门长驱而入,直奔工坊区。
这整个血衣军军气如焚天之焰,煞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