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与赎(4 / 9)

正香的孩子时,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姐!恩人!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娃!”女人泣不成声,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

慧子阿姨吓了一跳,连忙把孩子递给旁边的郑凯因,想去扶她。郑凯因抱着孩子,机械义眼瞬间锁定了这个女人,快速扫描着她的体态、表情、微动作,脑机高速运转,分析着每一个细节的可信度。

王秀兰哭诉着:她的丈夫得了严重的肺痨,已经病入膏肓,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气了。家里为了治病早已一贫如洗,连饭都吃不上。眼看着安安的心脏病越来越重,她实在走投无路,才狠心把孩子放那,她不敢奢望孩子能被治好,只求老天开眼,让一个好心人把孩子捡走,给孩子一条活路,别跟着他们饿死病死。

“大姐,我不是来要孩子的!我知道我没这个脸!”王秀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满是绝望和哀求,“娃他爹……他爹快不行了,就想在闭眼前,再看娃一眼……就一眼!求求你们,让娃去看看他爹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她说着又要磕下去,慧子阿姨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被生活压垮的女人,听着她丈夫即将离世的绝望,心瞬间被巨大的同情淹没了。她想起想起了生活的艰难,更想起了孩子被遗弃时那微弱的气息。

“妹子,快起来!别这样!”慧子阿姨的声音也哽咽了,“孩子……孩子现在挺好的,手术很成功。你想让孩子去看看她爹……应该的,应该的。”

王秀兰千恩万谢,反复保证:“大姐,你放心!我就带娃去让她爹看一眼,看一眼就送回来!我发誓!我家就在邻县张家洼,村东头第三家,门口有棵老槐树的就是!过两天我给你们送过来!我要是说话不算话,天打雷劈!”

她生怕慧子阿姨不信,还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用颤抖的手写下了详细的地址,塞到慧子阿姨手里。

郑凯因全程皱着眉头看着,脑机分析显示王秀兰的情绪波动剧烈,但指向性明确——绝望、哀求、愧疚,暂时没有检测到明显的欺骗意图。但他骨子里的警惕并未消除,只是看着慧子阿姨那充满同情和信任的眼神,他最终没有出声阻止。他知道,对于慧子阿姨来说,这份对“母亲”和“临终心愿”的理解,是无法拒绝的,最终还是让她带走了孩子。

一天漫长无比。林大爷沉默地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慧子阿姨望着遥远的路面,时不时念叨着什么。郑凯因有些心神不宁,拿着柴刀削木头,刀口在木头上划出沙沙的响声,却像削在自己心上。

第二天,直到日头西斜,晚霞铺满了天边,依然不见人影。郑凯因心里的不安变成了石头,重重地往下沉。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跟家里的人说了一下,照纸上的地址前往把孩子接过来。

然而,当他找到那棵老槐树时,看到的只是一间摇摇欲坠、空无一人的破败土屋。门虚掩着,里面除了几件破烂家具和厚厚的灰尘,什么都没有。人去屋空。

郑凯因的义眼瞬间切换成热成像和痕迹分析模式。屋内有近期多人活动的痕迹,但非常杂乱,且集中在几天前。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药渣和咳出的血渍,证实了王秀兰丈夫确实病重。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属于婴儿的物品残留。他迅速得出结论:目标人物在慧子阿姨到达前或到达后不久,已匆忙撤离。

他阴沉着脸,在村里打听。几个坐在村口晒太阳的老人证实了王秀兰一家的存在。

一个老大娘拍着大腿说:“可不是嘛,那口子是得了痨病,咳得直吐血,这丫头命苦,为了给男人治病,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连陪嫁的银簪子都当了……那孩子确实是她的,生下来就病恹恹的,她抱着孩子哭了好几天,说对不起娃……”

……

他最终还是回去了,慧子阿姨坐在门头前。

看到凯因空空的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哭喊,没有咒骂,只是长久地沉默着。夕阳将她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粗糙的泥地上,显得格外孤寂。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算了……凯因,爹……算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苦涩都咽下去。

“孩子……孩子跟着她亲生的娘……也好。起码……不遭罪了。”

她说着“不遭罪了”,可她眼神望向面前种着都是白薯的土地时,心就像被挖走了一块似的,简直比这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