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救了你和天甜橙,对吧?还一路护送你们过来,对吧?这住宿费、伙食费、精神损失费……是不是……嘿嘿……”她搓着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郑凯因看着眼前这个两眼放光、就差摇尾巴的海盗,又看了看旁边抱着抱枕、一脸期待(主要是对冰淇淋机)的维达。他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崭新的物资卡,递了过去。
“拿着。”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日常开销,包括……冰淇淋机。”
皇家财富一把抢过卡片,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激动得脸颊泛红:“哇哈哈!骑士!你太够意思了!放心!我皇家财富最讲义气!以后你的伙食我包了!维达!走!我们去看看这破岛……呃,这美丽的学院里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买!”她拉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维达,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冲。
“等等。”郑凯因叫住她们。
皇家财富和维达同时回头。
“注意安全。”郑凯因的声音低沉,“别惹麻烦。”
皇家财富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安啦安啦!我可是专业的探险家兼商人!维达,走了!”她拉着维达,欢快地跑出了别墅。
门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声响。郑凯因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他熟练地打开了那个沉重的医疗包。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他解开右臂上被海水和战斗污损的简陋绷带,露出下方皮肉翻卷、边缘呈现不健康青紫色的伤口。创面暴露在空气中,带着海水的咸腥和一丝腐败的气息。他没有皱眉,仿佛那伤不在自己身上。
他拿起碘伏瓶,拧开,将冰凉的深褐色液体直接倾倒在伤口上。剧烈的刺痛瞬间沿着神经窜上大脑,远超oE3所能压制的生理阈值。肌肉瞬间绷紧,额角青筋暴起,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牙关紧咬,下颌线绷成一条坚硬的直线。十五年的非人折磨,早已将他对痛觉的忍耐锤炼到了钢铁级别。
清创、消毒、检查……每一个步骤都精准、高效,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机械化流程。确认没有异物残留和严重感染后,他拿起缝合包。没有麻药。锋利的刀片在月光下闪过寒光,果断地切掉边缘一点坏死组织。接着是缝合针。他左手持针,动作稳定得如同精密机械,针尖穿透皮肉,丝线拉紧,一针,又一针。
每一次穿刺和拉扯都带来清晰的痛楚,他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地板上,但缝合的针脚却均匀得如同尺子量过。这是无数次在战场上自行处理创伤磨砺出的本能。
包扎完毕,他拿起一支复合维生素b注射液,弹掉针帽,毫不犹豫地将淡黄色的液体注射进左臂三角肌。接着是左旋咪唑片,就着之前打开的葡萄糖溶液吞咽下去。做完这一切,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日常维护程序。
将废弃的医疗垃圾仔细收好,他才脱下身上沾染了血污、海水和硝烟的外衣。月光勾勒出他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痕的上身,以及那从后颈一直延伸到腰部的冰冷机械脊柱。银灰色的金属结构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与周围温热的血肉形成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夜的山风带着松林的清新和海的咸涩灌入室内,吹散了些许药味和血腥气。他目光投向窗外。远处,那棵巨大的御神木在夜色中散发着朦胧而恒定的光晕,仿佛一颗坠入尘世的星辰。
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而古老的生命气息,混杂着与心智魔方同源却又更加深邃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汐般扩散开来,即使相隔甚远,也清晰地被他体内的机械脊柱和敏锐的脑机感知到。
夜风吹拂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背后机械脊柱的接口处传来细微的嗡鸣,与远处御神木的能量波动隐隐呼应。
与此同时,在天甜橙的宿舍“樱庭苑”丙字三号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小的单人宿舍布置得温馨舒适。天甜橙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明石商店买来的那堆东西(雪风最终抢着付了账,让她既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三小只挤在小小的房间里,叽叽喳喳地“指导”她摆放。
“毛巾放这里!”夕立指着洗漱台。
“徽章要别在校服胸口nanoda!”雪风递过那枚精致的学员徽章。
“书……书堆在这里好不好?”时雨帮忙把沉重的教科书搬到书桌旁。
“呜呜……我的‘学霸笔记本’和‘安神眼罩’……”天甜橙看着这两样明显被明石坑了的高价品,哭笑不得,但还是珍重地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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