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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这个臭虫!”手腕传来的剧痛彻底点燃了亚波利特的怒火。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右腿如同钢鞭般猛地踹出,狠狠蹬在阿廖沙瘦弱的胸膛上。
砰!
阿廖沙小小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沙地上,手中的匕首也脱手飞出。
亚波利特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和手腕上清晰的齿痕,脸上肌肉因暴怒而扭曲。他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阿廖沙,右手闪电般从腰间拔出了配枪,对准了那个蜷缩在地上、因剧痛而无法动弹的小小身影。
砰!砰!砰!砰!砰!
没有丝毫犹豫,亚波利特对着阿廖沙的胸口连开五枪!枪声在死寂的营地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枪都带起一蓬血花,阿廖沙的身体随着枪击剧烈地抽搐着。
子弹打光了,亚波利特似乎还不解恨。他大步走上前,一脚踩在阿廖沙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上,将枪口抵近那满是血污的小脸,再次扣动扳机!
咔嗒。空仓挂机的声音。
他退出空弹匣,试图换上一个新的,但手指因为愤怒或许些微的激动,显得有些笨拙,新弹匣没能完全卡入,导致第一发子弹上膛时出现了卡滞。
他暴躁地来回拉动了几下枪栓,才将卡住的子弹退出来。再次上膛,举枪,瞄准那具小小的尸体,似乎还想继续射击,但又卡住了。他又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回应他的只有无力的咔嗒声。
“垃圾!低贱的臭虫!连枪都跟我作对!”亚波利特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狂怒地将手枪狠狠砸在阿廖沙已经毫无生气的脸上,然后抬起穿着锃亮皮鞋的脚,对着脚下那具小小的、尚有余温的尸体,疯狂地踩踏起来!
砰!砰!砰!砰!
沉重的闷响一声接一声。亚波利特仿佛在发泄着对全世界的怒火,每一脚都用尽全力,践踏着那具早已失去生命的躯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和内脏的碎块在沙地上飞溅,沾满了他的裤腿和鞋面,甚至溅到了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
“垃圾……低贱的臭虫……该死的东西……”他一边踩踏,一边从牙缝里挤出恶毒的咒骂,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一具孩童的尸体,而是什么肮脏至极的秽物。
“阿廖沙——!!!”异次元牢笼中,阿娜亚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随即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不——!!!”被死死摁在地上的百特老人发出了野兽般的悲鸣。他目眦欲裂,眼球布满血丝,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疯狂地挣扎起来,试图挣脱束缚去阻止那场惨绝人寰的虐尸。
两个强壮的士兵几乎按不住他,又上来一人,才勉强将他压制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依偎在他身边听故事的孩子,那个用最后食物救了他的孩子,被生生践踏成一滩模糊的血肉。
巨大的悲痛和无边的愤怒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最终化为滚烫的、无助的泪水,混合着沙尘,从他苍老的脸颊上滚滚而下。
他曾经毁灭星辰,此刻却连一个孩子的尸首都无法保全。这种极致的无力感,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但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亚波利特似乎终于发泄够了。他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手上、衣服上沾满了黏稠的血浆和碎肉,整个人如同刚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
他抬起沾满血污的脸,那双因暴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扫过被集中看押的人群。
每一个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如同被毒蛇盯上,浑身冰凉,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哭泣都忘记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地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纯粹的、毫无人性的邪恶宇宙人。
“把百特星人给我押回去,”亚波利特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吼而有些沙哑,他指了指瘫软在地、泪流满面的百特老人。
“其他所有人……”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群苍蝇。
在场的所有北非之星士兵立刻会意。几辆装甲运兵车顶的重机枪枪口,瞬间调转,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被集中在一起、手无寸铁的营地幸存者们。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重机枪的嘶吼取代了一切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