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人。”
“而我……我不过是她耗费心血、精心培育出来的一味药,一件用以助她突破那无上关隘的工具。”
“除了那门淬炼玄姹本源的《姹女大法》之外,她不曾,也不愿传授给我任何其他的上乘武学。”
她的话语中,积攒着多年压抑的怨与恨,却又被强大的求生本能压制着,不敢彻底爆发。
杨过沉默地听着。
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在那个海外岛国上遇到的“夜叉女”的影子。
她们是同一类人,用尽一切手段在夹缝中挣扎。
她们的心思或许称得上“黑”,如同在暗处吐信的毒蛇,但那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被逼出的本能。
她们其他的本事,诸如正面对敌的硬实力,或许并非顶尖,但若论及审时度势、隐忍保命的本领,绝对是天下第一流。
白清儿便是如此。
她的每一句话,既是倾诉,也是计算。
暴露自身的价值,是为了换取生机;揭示自己的悲惨,是为了博取同情或是寻找同盟。
她将伤口展示给人看,那伤口却也可能藏着致命的毒药。
当然,白清儿会变成这样,与她成长的环境,脱不开干系。
天魔宗,那是一个何等诡谲莫测的地方?
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师徒之情淡薄如纸,同门之谊更是奢望。
在那样一个魔窟中,一个身怀玄姹之体却又无强大武力自保的少女,该如何活下去?
除了将自身也融入那片黑暗,磨砺出最锋利的爪牙,她还能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他仿佛能看见,年幼的白清儿如何在师门的倾轧与师尊的漠视中,一步步学会察言观色,如何将真实的自我深深掩埋,用妩媚与顺从作为铠甲,用机心与算计作为兵刃。
她所有的“坏”,所有的“黑”,都是在恐惧的土壤里,为了不被吞噬而长出的带刺的藤蔓。
白清儿见杨过久久不语,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更添了几分忐忑与计算。
她不清楚这位神玄尊者究竟会如何处置自己这个“魔门妖女”。
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