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崖,名副其实。
孤峰突起,如刀劈斧削,三面皆是深不见底的幽谷,唯有一条陡峭狭窄、近乎垂直的“之”字形小径可通崖顶。
崖顶不过十丈见方,怪石嶙峋,草木稀疏,常年云雾缭绕,罡风呼啸。
站于此地,凭栏远眺,可见群山如怒涛奔涌,云海翻腾,确有几分“望断故乡”的苍凉孤寂之感。
平日这里人迹罕至,只有最胆大的采药人或苦行僧偶尔涉足,如今却成了多方势力精心挑选的陷阱核心。
杨过与苏信抵达崖下时,日头已然西斜,将孤峰的影子拉得老长,更添几分森然。
两人并未走那险峻小径,杨过袖袍一卷,带着苏信,身形轻若无物,几个起落便已稳稳立于崖顶。
崖顶之上,景象映入眼帘。
郭芙被粗重的玄铁锁链捆缚在一根突兀而起的石笋上,锁链显然施加了某种禁制,不仅禁锢肉身,更隐隐压制其真气,令她动弹不得,脸色苍白,发髻散乱,衣衫上沾染了尘土与露水,显得颇为狼狈。
但她眼中并无多少恐惧,更多的是愤怒与焦急。
武修文则站在郭芙身前数步之外,一身锦袍虽华贵,却掩不住他眼神中的阴鸷、怨恨与一丝难以压抑的疯狂。
他手中并无兵刃,只是死死盯着被缚的郭芙,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筹码与底气来源。
当杨过与苏信的身影出现在崖顶时,武修文身体明显一僵,随即那疯狂之色更浓,猛地转向杨过。
“杨过!你终于来了!”武修文的声音因激动和某种扭曲的快意而微微颤抖,他指着身后的郭芙,嘶声道,“看看这是谁?你心爱的女人!哈哈,没想到吧,她最终会落在我的手里!”
郭芙闻言,奋力挣扎,锁链哗啦作响,她怒视武修文,斥道:“武修文!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父亲当年待你如子,你竟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快放开我!”
武修文对她的怒骂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杨过,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得意笑容:“杨过,我知道你厉害,你是神玄尊者,天下无敌!但那又如何?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报复性的快感,“想不想救她?啊?想不想让你心爱的郭大小姐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
“想救她,可以!跪下!给我跪下!磕头求饶!大声说你错了,说你当年不该看不起我武修文,不该抢走芙妹!只要你跪地求饶,把我哄高兴了,或许……我还能考虑放了她!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在空旷的崖顶回荡,混合着呼啸的山风,显得格外刺耳与癫狂。
郭芙听得目眦欲裂,她虽与杨过当年恩怨纠葛,此刻也知武修文是在故意羞辱、激怒杨过,设下更险恶的陷阱。
她不顾自身安危,用尽全力喊道:“杨过!别听他的!快走!不要管我!他是疯子!这里有埋伏!你快去找我爹!让我爹来救我!快走啊!”
杨过静静地听着武修文的叫嚣与郭芙的呼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更是平静得如同深潭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仿佛眼前这绑架威胁、跪地求饶的戏码,与他毫无关系,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戏子在拙劣地表演。
他来此的目的,清晰而明确:揪出并解决那些隐藏在幕后、参与了此次布局的西域与南岭的顶尖高手,彻底打垮他们侵入大周的野心,顺便看看能否缴获一两件合用的“皇道神兵”或类似宝物。
武修文?不过是个被推到台前、可怜又可悲的棋子与跳梁小丑,甚至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他们口中的“心爱的女人”……杨过心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他对郭芙从未有过这些念头,都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救她,不过是出于对郭靖的一份故人之情。
“聒噪。”
两个字,从杨过口中淡淡吐出。
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刻意蕴含真气,却仿佛带着一种直击灵魂本源的法则之力,在武修文识海深处轰然炸响!
“呃——!”
武修文那癫狂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恐与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捏爆!
胸膛传来清晰无比的、骨骼碎裂般的剧痛!灵魂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意识一片空白!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飙而出!
他整个人如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