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用压力感应地雷。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对丧尸的体重和步态没反应。这种雷……是专门为阻止人类设计的。”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覆盖了通往站台的唯一路径,但奇特的是,这些红点之间留下了一条极其狭窄、仅容一人步行的“安全通道”。
林九的指尖划过模型,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传感器不仅感应压力,还扫描金属密度和电磁信号。一旦判定有携带武器装备,或者两人以上同时进入雷区,结果就是……殉爆。所有雷会一起炸。这是一个‘道德雷区’,它在问每一个靠近的人,你够不够胆子,放下一切,独自走过去。”
“狗屁的道德!”赵雷的怒火几乎要将空气点燃,“这就是旧时代那帮混蛋军阀设下的愚民陷阱!想用这种鬼把戏吓退幸存者,独占地下的物资!”他一把抓起背后的“传火者”加特林,沉重的枪身在雪地里压出一个深坑,“老子今天就把它强拆了!什么狗屁雷区,在绝对的火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等等。”陈牧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赵雷的暴躁。
他没有看雷区,也没有看地下的空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站台边一条积满白雪的长椅下。
那里,似乎有刻痕。
他走上前,蹲下身,用战术手套拂去积雪。
一行锋锐有力的小字,如同烙印般刻在冰冷的铁质椅腿上:“带枪者不得归。”
字迹,与赵雷那台加特林枪身上“烧尽为止”四个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陈牧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猛然回头,看向赵雷:“你之前说过,你弟弟赵北,在末日爆发前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护送一批因‘创伤后应激障碍’退役的特种士兵返乡。他们的路线终点……是不是就是这条‘北方防卫线’的尽头?”
赵雷浑身一震,粗重的呼吸瞬间停滞。
这个他只在醉酒后对陈牧吐露过的秘密,此刻却被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重新揭开。
就在这时,林九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我……我破解了调度室里一台老式电报机的信号,它一直在自动循环发送一段加密的摩尔斯码。”
“内容是:等待认证通过,方可启封归家许可。”
“我尝试用基地的权限接入它的验证协议,但……它的认证条件根本不是人类能完成的!”林九的声音几乎变了调,“它要求认证者同时满足三个悖论指令:第一,放弃所有随身武器。第二,通过掌纹扫描和神经信号检测,证明自己曾用武器夺走过生命。第三,通过脑波监测,签署一份永不主动杀人的精神契约。”
“这……这不是在筛选活人,”林九喃喃自语,“这他妈是在拷问一个人的灵魂,是否还完整。”
整个雪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三条指令,像三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每个末日幸存者最深沉的矛盾之中。
想要活下去,谁手上没沾过血?
可一旦杀了人,又有谁能真正宣称自己永不主动杀戮?
这是一个只为死者或圣人敞开的大门。
“我一个人进去。”陈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疯了!”赵雷一步跨到他面前,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
他双目赤红,一把拔出腰间的大口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在陈牧的胸口,“陈牧!我不管里面有什么!你不能去!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就全塌了!”
陈牧没有躲,甚至没有去看那把枪。
他只是平静地直视着赵雷的眼睛,那双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你现在开枪吗?”
赵雷的身体猛地一僵。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不可替代,”陈牧的声音无比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赵雷的心上,“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有些门,只能一个人走。”
赵雷持枪的手臂开始剧烈颤抖。
他想怒吼,想咆哮,想把眼前这个冷静得可怕的男人打晕了拖走。
但他做不到。
因为陈牧说的是对的。
这个悖论般的考验,这个为赵雷弟弟那样的士兵准备的“归家”之路,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朝圣。
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赵雷的手臂缓缓垂下,收起了枪。
他别过头,不去看陈牧,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活着回来。不然,‘传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