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前因(下)
乙字库內,吕尚盘膝坐在竹蓆上,四周堆满书籍,空气瀰漫著淡淡墨香。他手中握著一卷竹简,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光线透过窗杨洒入,映照在他清俊的脸上。
韩锦慢悠悠道:“这些就是你要的关於突厥人的书,都在这儿了。”
他指著堆积如山的竹简和捲轴,带著几分得意道:“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才从四大藏库搜罗出来的。你可不能让我白忙一场,白川道回来后,別忘了请我喝酒。”
“我要喝剑南烧春,富平石冻春,滎阳土窟春,乌程若下春,这些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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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尚抬起头,目光从竹简上移开,望向韩锦,微微一笑,道:“辛苦韩兄了,”
“小事而已,谈不上辛苦,”
韩锦摆了摆手,隨意地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道:“不过,你就只有三天,三天后就要开拔,就这点时间,你能看完这些书吗”
吕尚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道:“尽人事,听天命。”
“那,你就在这看吧,我回去处理公务去了,”
韩锦站起身,道:“你要还有什么事,可叫人来找我。”
吕尚目送韩锦离去,直到韩锦出了库门。他才慢慢从起来的书卷中,挑捡出一卷旧竹简。
“祭神,祭天,巫教,”
他低声念叻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卷竹简上的字跡异常古朴,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就在吕尚专心研读这些宝贵书籍的时候,大兴宫也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大兴宫,甘露殿內,杨坚脸色阴沉,坐在御座上,殿中的內侍们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裴通,你说的,都是真的”
杨坚声音冷的嚇人,看著匍匐在地上,若寒蝉的青年。
这青年眉目疏朗,身穿緋色官袍,面对杨坚骇人的问话,颤抖道:“陛下,
国公乃臣的亲舅,於情於理,臣都不敢构陷亲舅,只是邸国公所谋之事,乃灭族之罪,臣不愿附逆。”
“好啊,真好啊,”
听到裴通的回答后,杨坚怒极而笑,道:“王谊刚死,梁士彦就按耐不住反心,还要联合刘肪、宇文忻反朕,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他们是怎么谋划的”
或许是怒到极处,杨坚面上反而愈发平静。
国公梁士彦,歷仕两朝,曾擒捉了南陈名將吴明彻,夺取淮南之地,后又平尉迟之乱。
与王谊一样,刘肪、宇文忻、梁士彦都是开国元勛,又都在杨坚一朝被剥夺了实权。
也许是被王谊的下场刺激到了,刘肪、宇文忻、梁士彦这三个身居高位,却无实际权力的人,竟也开始谋划起了造反的事。
只是谋事不秘,被裴通所知,裴通在舅舅和身家性命之间,果断选择了保全身价性命,向杨坚告密。
杨坚之所以愤怒,也是因为这三人確实有造反的能力,除了刘肪之外,宇文忻、梁士彦皆是一时之名將,军中旧部极多。
要是真让他们抓住机会,起兵作乱,就算能將他们平定,也会损伤国家元气。
裴通回道:“陛下,是刘肪酒后失言,要在蒲州举兵,攻略河朔,下黎阳关,绝河阳之冲,以截朝廷徵调布帛,用作军需,募流盗为兵。”
杨坚冷笑,道:“酒后失言,这说的多好啊,阻断河阳要道,截留徵调的布帛,招募盗贼,这一步步都打在了朝廷的要害上,打在了朕的要害上。”
“刘肪啊,刘肪,你说你当初要是能死心踏地的忠於王事,朕文岂会不用你,只是你一步错,步步错,是你没给你自己留生机。”
与纯粹是忌惮宇文忻、梁士彦二人的武力,以及他们手上的兵权不同。刘防是既无武力,也无兵权在手,而且当初在杨坚任大丞相时,与刘肪是极密切的盟友。
当初宇文赞病危时,就是刘肪决定偽造詔书让杨坚辅政,也是这一举措使杨坚得以掌握北周的大权。而刘防也因此被杨坚升任大將军、黄国公,成为杨坚在北周朝中的重要支持者。
只是在杨坚在彻底掌握大权后,尉迟迥之乱隨之爆发,当时杨坚本是想用刘肪平叛。但刘肪却以不懂兵事为由推辞,这让杨坚大为恼怒。
“刘肪,刘肪,不行,这个时候,不能动他,”
恼恨之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