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是我辈中人。”
日影渐斜,余暉洒在颁政坊的朱漆坊门上,年轻人沿著坊墙踱步许久,心中已有了盘算。
他折身走向街角酒肆,要了一壶浊酒,两碟胡麻饼,在临街矮凳上坐下,悠閒的吃喝起来。
酒肆的胡麻饼香混著浊酒入腹,年轻人捏著半块饼渣,忽然瞥见身旁空位,不知何时竟有人落座。
“玄朗道友,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隨性,”
年轻人闻言,看了眼来人,漫不经心道:“原来是云房先生,你不在终南山静修,等你四百年后的石笋山之会,为何也来这红尘俗世廝混”
云房先生抚须轻笑,袍袖隨意一摆,桌上酒壶竟自动倾斜,酒水精准地注入他面前的粗瓷碗中,道:“石笋山之会尚早,我这也是静极思动,想看看新朝气象,只是没想到道友你也在大兴。”
“我听闻,道友前些年下句曲山,在罗浮山青霞谷修炼大丹,想来是大丹有成,来这大兴度人济世的。”
苏玄朗摇头,指尖叩了叩桌面,酒液泛起细微涟漪,道:“云房,你这话说得轻巧。罗浮山的大丹是成了,可这度人济世,哪有那么容易这尘世之中,人心蒙尘,执念深重,远非丹法那般条理分明。”
“道友,正因为人心蒙尘,才需你我这样的人,来为他们拨云见日啊!”
云房先生听闻,脸上笑意未减,伸手接住从檐角飘落的一片枯叶,枯败的叶片竟在他掌心重焕生机,嫩绿的新芽悄然钻了出来。
“盛世,盛世啊,就不知这盛世,能维持几年,”
苏玄朗將酒碗送到唇边,却未饮下,目光透过碗沿,凝视著街边熙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