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西的法界寺,给你母亲上柱香。”
吕尚应道:“是,”
吕永吉嘆道:“你母亲当初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如今你也算是成人了,天子封你为县公,又让你外镇边陆,再等一年多,你亦要成家了,咱们也该去看看你母亲了。”
吕尚望著吕永吉鬢角新添的白髮,喉间泛起酸涩。一阵风掠过宫墙下的槐树,將几片新叶卷到他广袖上。
他垂手將叶子拢在掌心,想起幼时母亲常把槐叶,串成风铃掛在他的床头,
那些细碎的清响,轻轻摇了摇头。
宫门前的铜狮已被晒得温热,四匹健马不耐烦地刨著蹄,赤金吉祥结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吕尚扶著吕永吉登上车舆。
“驾,”
车夫呼哨一声,车舆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日影渐斜,將车辕上的赤金吉祥结,拖拉出长长的光痕。
吕尚掀开半幅锦帘,见道旁垂柳新叶在风里翻卷,树影斑驳。
有卖杏的胡姬挎著竹篮穿行,篮中瓣上的水珠沾著细尘,街角茶棚里,
几个身著翻领胡服的商客正围炉煮茶,铜壶嘴喷出的白气,混著模糊的突厥语笑谈,隨风飘入车舆。
车舆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声响,吕永吉望著儿子掌心的槐叶,低嘆道:“你母亲若是还在,那该有多好啊,
“她跟著我这个穷汉,吃了一辈子的苦,偏偏到了要享福的时候,却丟下了咱们爷俩,你母亲这辈子无福啊,”
车舆徐徐拐入巷口,朱漆府门的铜环,撞出清悠的声响。吕永吉踏下车辕,
慢步走入齐郡公府。
吕尚在后面看著吕永吉的背影,摸了摸袖中的玉瓶,低声道:“確实是无福,若是阿母还在,这枚长春丸正好一人一半,也算是我的孝心,以此报答此身的生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