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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些被吞噬的机甲驾驶员的脸，浮现出旧地球逃亡时牺牲的同胞，浮现出宇宙轮回中沉睡的伙伴。“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单纯的活下去，还是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守护住文明的火种？

这个问题，他从2007年穿越的那天起就一直在问自己，直到现在，才有了答案。苟命不是逃避，不是懦弱，是为了在绝境中积蓄力量，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挺身而出，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

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季勃达就重新回到舰桥。他不能倒下，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德尔塔星域的胜利只是第一步，宇宙中还有无数的时空裂隙，还有无数沉睡的噬兽，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千年，战斗从未停止。一处星域的噬兽刚被肃清，另一处的时空裂隙就会出现能量异常；刚刚修复好的维度屏障，转眼就会被苏醒的噬兽撕开缺口。季勃达驾驶着“守护者号”，带领机甲编队穿梭于各个战场，从德尔塔星域到伽马星云，从阿尔法恒星系到欧米伽黑洞边缘，每一处都留下了他们战斗的痕迹。

3500年.04.10，他们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噬兽群——足足120只噬兽同时从一处超大时空裂隙苏醒，能量强度远超以往。战斗持续了半年，机甲编队损失过半，“守护者号”的维度护盾多次濒临崩溃，季勃达甚至不得不亲自驾驶一台备用机甲，冲入噬兽群，用超神学院系统的维度能力强行锚定十几只噬兽，为机甲编队创造攻击机会。

那场战斗，他的维度融合体受到严重损伤，意识陷入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维度枢纽的医疗舱里，罗辑守在旁边，眼底布满血丝。

“我们赢了。”罗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疲惫，“120只噬兽，全部肃清，但机甲编队只剩下112台，很多人……”

季勃达闭上眼睛，没有追问。他能想象到那场战斗的惨烈，能想象到那些年轻的驾驶员，是如何用生命守住了维度屏障。

醒来后的一个月，季勃达一直在医疗舱里休养，身体的损伤在维度能量的滋养下逐渐恢复，但心里的疲惫却越来越重。他站在医疗舱的观测窗旁，看着枢纽外忙碌的身影，看着正在重建的机甲编队，看着那些失去战友的幸存者默默流泪，突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这样的战斗，还要持续多久？他们付出了这么多，真的能彻底肃清噬兽吗？

“在想什么？”罗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饮品。

季勃达接过饮品，抿了一口：“在想，我们是不是太执着了。也许，我们可以继续‘苟命’，带着社群躲到宇宙的边缘，避开噬兽的威胁。”

罗辑笑了笑，走到他身边，看着窗外的星空：“你忘了？我们之所以走到这里，不是为了躲，是为了守护。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噬兽会不断苏醒，不断侵蚀宇宙，总有一天，我们会无处可躲。”

他转头，看向季勃达：“还记得在旧地球，你说服我放弃抗争，选择逃亡吗？那时候的你，眼里只有生存。但现在，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只想苟活的滴滴司机，你是人类文明的领袖，是新宇宙的守护者。”

季勃达沉默了。罗辑说得对，他变了。从带领2000名幸存者逃离地球开始，从看着同胞一个个牺牲开始，从跨越宇宙轮回开始，他的“苟命”就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文明。

“我知道很难，”罗辑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们没有退路。要么打赢这场战争，要么和整个文明一起毁灭。”

季勃达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将杯中的饮品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却让他清醒了许多。

“通知科研组，优化反噬兽机甲的武器系统和防御系统，提升能量输出；通知军事组，扩大机甲编队规模，从社群中选拔新的驾驶员，加强训练；通知监测组，加密监测频率，不能放过任何一处时空裂隙的异常。”季勃达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有力，“这场战争，我们必须赢。”

接下来的1500年，人类社群进入了全面的战争状态。维度枢纽的科研组日夜不休，拆解噬兽的能量碎片，优化反谐振武器；军事组的训练强度达到了极致，新选拔的驾驶员在模拟战场中反复锤炼，死亡率居高不下，却没有人退缩；监测组的成员轮流值守，眼睛死死盯着监测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能量异常。

季勃达几乎没有休息过，要么在战场指挥作战，要么在枢纽与科研组、军事组讨论战术，要么亲自参与机甲和武器的研发。他的维度融合体寿命长达亿年，但长期的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