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

光头男人接过身份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抬头看了看季勃达的脸，眉头皱了皱：“外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刚过来没多久，做点小生意糊口。”

季勃达低着头，语气卑微，“老板，通融一下，我就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价格好说。”

光头男人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

回收站的生意本就不怎么景气，军工废料区的零件大多卖不出去，能赚一笔是一笔。

但他又怕遇到麻烦，毕竟这些东西来路不明。

“只能在外面看，不准进去翻。”

最终，光头男人把身份卡扔还给季勃达，语气依旧警惕，“而且价格很贵，你未必买得起。”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季勃达连忙道谢，接过身份卡塞进兜里，目光快扫向军工废料区。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堆扭曲的金属框架里——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碎片，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铁锈，但边缘处露出的银蓝色光泽，正是钪钛合金的特征！

心脏猛地一跳，季勃达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装作不经意地指着那块碎片的方向：“老板，那块碎钢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觉得挺合适的。”

光头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那玩意儿没用，是从报废的飞机起落架上拆下来的，硬得很，不好加工。”

“我就喜欢硬的，做农具耐用。”

季勃达笑着说，“多少钱？我买了。”

“两百块。”

光头男人随口报了个价，显然没把这块碎片当回事。

季勃达心里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过去，接过那块钪钛合金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碎片冰凉的触感透过工装传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突然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光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抓住季勃达的胳膊，压低声音呵斥：“警察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条子？”

“不是！

我不是！”

季勃达心里一慌，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光头男人死死攥住。

警笛声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远处闪烁的警灯。

“完了完了，肯定是查军工废料的！”

光头男人脸色惨白，松开季勃达，转身就往回收站深处跑，嘴里还喊着，“快躲起来！

被抓住就完了！”

季勃达没有犹豫，转身就钻进旁边的金属堆里，将身体蜷缩在两块巨大的废钢板之间，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钪钛合金碎片硌得胸口疼，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警笛声在回收站门口停下，随后是车门开关的声音，以及警察的喊话声：“所有人不许动！

接受检查！”

金属碰撞声、工人的慌乱叫喊声、警察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嘈杂的回收站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季勃达屏住呼吸，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轮廓，目光死死盯着靠近的警察身影。

他看到两个警察拿着对讲机，正在逐一检查在场的工人，另一个警察则在翻看光头男人留下的登记册。

阳光透过金属堆的缝隙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每一道光影的移动，都让他的神经紧绷一分。

“智子会不会已经现我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季勃达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如果警察是冲着他来的，或者智子通过警察锁定了他的位置，那今天恐怕插翅难飞。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改装扳手，手心全是冷汗。

如果真的被现，只能拼死一搏，但面对荷枪实弹的警察，胜算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的声音传来：“报告队长，现一批疑似军工报废零件，没有合法手续！”

“把负责人找出来！

其他人全部带回局里问话！”

听到这话，季勃达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警察是来查军工废料的，不是冲着他来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一旦被带回警察局，身份卡的伪造痕迹很容易被识破，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他悄悄观察着警察的分布，现大部分警察都集中在回收站中央区域，靠近围墙的地方防守薄弱。

那里有一个缺口，刚好能容一个人钻出去，外面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只要能冲出去，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