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只剩下坚定的决绝。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平稳却带着力量:“各小组注意,排查解除,恢复抢修工作,生态循环舱必须在今晚零点前修复完毕,登船演练明天上午重新启动,所有人加班加点,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装配区的灯光重新亮起,机械运转的声响再次回荡在地下堡垒中,像一曲悲壮的生存赞歌。
季勃达转身走向生态循环舱,靴底踩过金属碎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
窗外,夜色正浓,宇宙中的水滴依旧在加,黑暗森林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太阳系。
而地下堡垒里,这颗顽强的火种,正在拼尽全力燃烧,只为在末日来临之前,抓住那一线逃亡的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启航之日,越来越近了。
地点:城郊废弃工厂地下堡垒,“苟命号”
飞船装配区、生态循环舱、登船通道
11月5日凌晨3点,地下堡垒的生物钟早已紊乱,唯有应急灯的冷光恒定地照亮着忙碌的身影。
季勃达靠在生态循环舱的舱门旁,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这是他从一名幸存者那里换来的,不是为了抽,只是需要一点熟悉的触感来稳住心神。
监测仪上的氧气浓度终于稳定在21,绿色的指示灯平稳闪烁,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老周带着科研组的人刚完成最后一轮调试,瘫坐在地上,防护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露出清晰的脊椎轮廓。
“季哥,搞定了。”
老周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举起手里的监测仪,屏幕上的各项参数都标注着绿色的“正常”
,“滤芯优化了结构,加了一层高维能量隔离网,不会再被堵塞,管路用钛合金补丁加固,能承受星际航行的压力。”
季勃达点点头,把烟从嘴里拿下来,随手塞进裤兜。
“辛苦你们了,去休息两小时,接下来还有的忙。”
他的目光扫过舱内,管线已经重新规整,破裂的地方被银色的钛合金补丁覆盖,像一道道愈合的伤疤,“备用氧气生器留一台待机,防止突故障。”
“明白。”
老周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虚浮,走了两步又回头,“季哥,你也歇会儿吧,这五天你就没合过眼,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季勃达摆摆手,没说话。
他不敢歇,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水滴的航行轨迹、生态系统的故障代码、登船演练的混乱场景,每一个画面都像鞭子一样抽着他的神经。
他走到监控屏幕前,调出地面的实时画面——凌晨的城市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路灯亮着,像濒死的眼睛。
智子还在监控着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官方的排查也没有停止,就在昨天,距离堡垒1o公里的另一个废弃工厂被军方查封,理由是“涉嫌非法制造危险品”
。
季勃达知道,那只是个幌子,军方的嗅觉越来越敏锐,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零,调取登船演练的最新数据。”
他在脑海中默念,系统界面弹出,上面显示着昨天的演练记录:1o批次登船,总耗时12小时,比预计多了4小时,插队事件17起,携带违禁物品32件,拒绝登船者21人,其中13人是因为恐惧,8人是舍不得地面的亲人。
季勃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12小时,太长了,一旦启航信号出,他们必须在4小时内完成全员登船并启动维度折叠引擎,否则就可能被军方或三体探测器锁定。
而那些拒绝登船的人,更是隐患——他们的情绪很容易感染其他人,甚至可能泄露堡垒的位置。
“通知罗辑,上午9点在中央大厅召开全员大会,必须全员到场。”
季勃达拿起对讲机,对王浩说道,“护卫队做好安保,严禁任何人缺席。”
上午9点,中央大厅挤满了人,2ooo名幸存者密密麻麻地站在大厅里,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焦虑和压抑的沉默。
季勃达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身边是罗辑,他穿着一件洗得白的衬衫,头有些凌乱,却依旧带着学者的冷静气质。
台下的人们低着头,没人说话,只有孩子的哭闹声偶尔响起,又被家长慌忙捂住嘴。
季勃达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这些人,有工程师、医生、教师,还有普通的工人、农民,他们原本过着平凡的生活,却因为三体危机,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