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省验收组降临(1 / 2)

    夜风卷着碎雪,从瓦缝钻进来,像无数冷针。

    我把搪瓷缸往怀里拢——里头躺着镀铝后的"霜花",银亮细线被棉花簇拥,像一条刚披鳞的幼龙。

    林静蹲在煤油灯影里,笔尖在作业本背面沙沙走,"铝层太厚,得蚀刻到1.2微米,否则频率响应不够。"

    她声音低,却给黑夜开了条缝,让光漏进来。

    聂小红盘腿坐在窗台上,用匕首削柳枝,"供销社仓库有硝酸,浓度65%,我去顺。"

    我放下缸,"一起。"

    她挑眉,"典狱长亲自偷?"

    我笑,"亲自偷才刺激。"

    月光铺在雪地上,像撒了一层碎玻璃。

    我们贴着墙根走,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两个偷偷溜出营的逃兵。

    聂小红把铁丝伸进锁孔,三下一拧,"咔"——

    锁开了,声音轻得像咳嗽。

    我推门,一股化学品冷味扑面而来,呛得眼泪差点下来。

    硝酸在第二排绿漆铁柜,瓶身被铁箍固定,像一枚沉睡的炮弹。

    我伸手,指尖刚碰到玻璃,身后忽然"哗啦"一声——

    有人!

    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我猛地缩手,聂小红比我快,一把把我拽到货架后。

    手电筒光柱扫过地面,像一把白色长刀。

    我屏住呼吸,听见自己血液"哗"地涌过耳膜。

    光柱停在我们脚前,一寸之遥。

    忽然,"喵——"

    一只野猫从窗洞跳进来,眼睛在手电光里闪成两颗绿星。

    "晦气。"来人嘟囔一句,转身走了。

    我这才喘过气,后背全是冷汗,却咧嘴笑,"猫救驾。"

    聂小红低笑,"回去给它偷条鱼。"

    硝酸到手,铝丝也到手。

    我们原路退出,锁扣轻轻合上,像没来过。

    月光下,我举高棕色瓶,瓶身映着星子,像握着一枚浓缩的夜空。

    聂小红吹口哨,声音被夜风撕得七零八落,却掩不住兴奋。

    刚拐出供销社后墙,远处忽然亮起车灯——

    省里验收组的眼线!

    吉普引擎声破空而来,像一把锯子,把夜色锯成两半。

    "跑!"

    聂小红低吼,一把拽着我冲进麦田。

    雪深没踝,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咔嚓咔嚓"脆响。

    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