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酸涩的眼睛,嗓子干得疼,灌下一大杯凉茶。
外面来了几个官差,说要查户帖!
阿福急得直搓手,看打扮是苏州府的捕快,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凶神恶煞的。
我瞬间清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户帖相当于唐代的身份证,我这个李慕白哪来的户帖?我强自镇定道:就说我马上来。
然后迅穿好衣服,把《乙未杂记》藏在了地板下的暗格里,又用脚把地板上的痕迹抹平。
来到前厅,三个穿青色公服的差人正在喝茶。
为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高足有六尺,腰间挂着铁尺和绳索,一双三角眼透着凶光。
另外两个年轻些的差人站在他身后,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位就是李掌柜?壮汉上下打量我,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
我拱手行礼,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正是在下。
不知几位差爷有何贵干?
例行查户帖,壮汉伸出粗糙的大手,听闻李掌柜从外地而来,这生意到是做的红火,我们叨扰了。
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感觉喉咙紧:这个在下确实是初来苏州,户帖还正在在办理中……
没有户帖?壮汉眼睛一瞪,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那就是黑户了?我等奉命行事,那就委屈李掌柜了,来人,带走!
两个年轻差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我闻到他们身上浓重的汗臭味和酒气。
等等!
我突然想起前几日赵掌柜跟我说的话,在下是松鹤楼赵掌柜的表侄,他可以为我作保,户帖确实在办理。
几位差爷行个方便?
说着,我悄悄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借着作揖的动作塞给壮汉。
他掂了掂分量,脸色稍霁:既然有赵掌柜作保,那就宽限几日。
三日后我等会再来查,若还没有户帖,我也只能照章办事,还望李掌柜通明事理!
送走官差,我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看来这些官差并不是崔圆的爪牙,但是这户贴是万万不能没有的,今日只是缓兵之计,得赶紧想办法搞到唐代的合法身份。
我脑中思量脚步却不停,立刻赶往松鹤楼找赵掌柜商量。
他正在柜台后算账,见我来了,立刻把我引到后院的僻静处。
李公子,情况不妙啊。
赵掌柜捋着花白的胡子,眉头紧锁,今早我听茶商说,崔圆已经派人到苏州查你了。
我心头一紧:您老确定?
千真万确。
昨天有个乌程来的差人,在码头一带打听岭南口音的年轻人。
赵掌柜压低声音,那人穿着便服,但腰间挂着乌程县的铜牌。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今早确实有官差来查户贴,我还以为是例行巡查。”
看来苏州也不安全了。
“公子也无需太过紧张,料那崔圆也不会太明目张胆,”
赵掌柜见我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又道:户帖的事,老朽打点了不少人衙门里的人,才知道我那表侄的户贴已经被盗卖了。
不过我认识个姓李的秀才,去年刚到苏州就病倒了,前几日我去城外看他,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他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户帖应该还在他身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冒用这个李秀才的户帖?能否行得通?
总比被抓去强,进到官府…赵掌柜的声音更低了,按《唐律》,无籍者流三千里。
若是被崔圆的人抓到,恐怕就不是流放这么简单了。
我权衡再三,终于点头:那就麻烦赵掌柜了,此事不能耽搁,需要即可去办。
老朽这就安排。
赵掌柜拍拍我的肩膀,不过李公子,你得换个名字。
李秀才名叫李哲,字子游。
我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惊讶的问:“你说那李秀才叫什么?”
心里有种不能言说蹊跷感。
赵掌柜跟看一只怪物似的看着我:“叫李哲,字子游。
李公子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故作沉稳的谢过赵掌柜,答应了他的提议。
出门后我对着月亮笑了笑,心想“不去计较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因为、我的穿越本身就不合常理,走着看吧”
!
回到念兰轩,我坐在后院呆。
阳光透过葡萄架洒在地上,形成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