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为了终结所有战争。但往往，一场战争的结束，只是另一场战争酝酿的开始。所谓的胜利，不过是两个悲剧之间，一段短暂而虚假的休止符。”

提尔看着阿瑞斯，眼神中不再是愤怒或鄙夷，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沉重：

“你只看到了力量，听到了呐喊，品尝到了破坏的快感。你以为那就是战争的全部。但你看不到胜利背后的废墟，听不到幸存者的哭泣，感受不到那份浸透大地的悲伤。”

“你追逐着‘胜利’的幻影，就像一个孩子追逐着阳光下五彩斑斓的肥皂泡，却不知道那泡沫一触即碎，里面空无一物。”

“所以，我说你稚嫩。你的战争，还停留在最原始野蛮的表层。你是一个被战争表象所迷惑，从未窥见其残酷内核的孩子。”

阿瑞斯彻底沉默了。

他躺在地上，没有再试图起身。

提尔的话语，一点点剥开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东西。

他回想起自己每一次挑起或参与战争后的感觉，除了短暂的兴奋和满足，似乎……确实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他从未在意过战场之后的景象，从未思考过那些哀嚎意味着什么。

“只有失败者……没有胜利者……”他喃喃地重复着提尔的话，赤红的眼眸中，第一次映入了不属于战火的沉重色彩。

阴影中，赫尔墨斯缓缓停止了记录。

他看着水晶中阿瑞斯那茫然若失的表情，又看了看提尔那沉重而悲悯的侧脸，轻轻咂了咂嘴。

“啧……这下可好，‘无胜战神’的名号，怕是真要坐实了。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