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笨拙而小心地为他掖好被角。
小罗贝尔很快安然入睡,德内尔回头望向窗外,夜色沉静如水,但他仿佛仍能听到连绵不断的枪炮声,那该死的哨子仍旧响个没完。而在街角巷口,每一个阴影里都仿佛藏着德国的突击队员,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正在那里凶狠地盯着自己,同时还在缓缓地拧开腋下木柄手榴弹的盖子。
德内尔又穿上了军装,这才稍微安心了点,只是此时他已睡意全无。
于是他套上袜子,蹬上军靴,甚至打好了绑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如同幽灵般在走廊里徘徊了一阵,直到他看到了通向屋顶的梯子。
说不清为什么,但他突然就是想上去看看。
即便空气没有被炮火烤焦,四月下旬巴黎的夜晚也没那么寒冷了。
德内尔想道,倘若登上邮局的屋顶向天空望去,宁静的夜空和璀璨的繁星或许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如果能点起一盏煤油灯与银河上无数亮点呼应,于诗人或情侣而言而言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现在夜空的边缘不会再被炮火染红了——也但愿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