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帐篷外,鸟巢方向隐隐传来欢呼的浪潮,那是又一块金牌诞生的喜悦。而帐篷内,只有压抑的死寂和金牌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重的、来自废墟深处的寒意。那寒意如同活物,悄无声息地蔓延,似乎要将这象征着人类力量与荣耀的庆典之地,也拖入那场似乎永无尽头的、金兰厌胜的劫难之中。
李玄策将纸鹤小心地放入一个特制的铅盒,合上盖子。他走到临时支起的观察窗前,望向外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奥运村。璀璨的光华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却照不进那一片沉郁的冰冷。他抬起手,看着指腹上被纸鹤边缘划出的细微血痕,那血痕在灯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暗金色泽。
“北川的雪…还没化干净。”他低不可闻地自语了一句,声音消散在医疗点压抑的空气里,无人听见。
帐篷的帆布门帘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缝隙里漏进外面世界的喧嚣光影。一束流光溢彩的探照灯光柱恰巧扫过,短暂地照亮了李玄策脚下那片沾染着张静鲜血的地砖。在那暗红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边缘,几滴属于李玄策自己的、带着微弱暗金的血珠正缓缓渗入瓷砖的缝隙,如同某种无声的烙印,又或是一场更宏大祭献的隐秘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