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颤抖。但几个音节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开始显现。那声音古老得如同大地的心跳,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低沉地扩散开来。它不是尖锐的噪音,而是一种深沉厚重的嗡鸣,像沉睡的巨兽在呼吸,又像地脉在幽深的岩层下缓缓涌动。
运输车尾部,周卫国猛地将声波发射器的功率推至极限!经过精密调制和放大的电子信号,瞬间将那古老苍凉的人声吟唱转化为无形的能量洪流,如同水银泻地,又似无形的巨浪,轰然拍向四周的沙丘!
嗡——!
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一下。那奇异的、极低频的声波混合着古老吟唱的苍茫意境,形成了一种超越听觉感知的“存在感”。它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穿透血肉骨骼,引起胸腔和五脏六腑的共振!
效果立竿见影,却又诡异莫名。
包围圈最内层,几头原本龇牙咧嘴、跃跃欲试的沙狼,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头颅!它们猛地顿住前扑的势头,眼神中的凶残和贪婪瞬间被一种极度的痛苦和茫然取代。呜咽声变成了凄厉的短嚎,仿佛头颅内部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撕裂。它们疯狂地甩动着脑袋,前爪拼命地扒拉着耳朵,仿佛想将那钻入骨髓的声音挖出来。
沙丘顶端的头狼反应最为剧烈!它那冰冷的、充满指挥意味的呜咽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它颈上那个冰冷的黑色项圈,骤然爆发出密集而紊乱的红光,如同内部电路在疯狂地短路、燃烧!一声极其尖锐、如同金属断裂的“嘀——!”声从项圈内部爆发出来,刺破了低沉的声波嗡鸣。
头狼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痛苦哀嚎,那声音凄厉得令人头皮发麻。它完全失去了头狼的威严,像一条被痛打的野狗,猛地从沙丘顶端滚落下来,在沙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挣扎。锋利的爪子徒劳地在项圈上抓挠,坚硬的沙粒被刨得四处飞溅。它眼珠暴突,口角溢出白沫,项圈的红光闪烁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刺眼。
包围圈瞬间崩溃!
狼群失去了首领的指挥,更被这深入骨髓、无法理解的“声音武器”彻底击溃了意志。恐惧如同瘟疫般在狼群中炸开。它们再也顾不上眼前的“猎物”,发出惊恐万状的嚎叫,夹紧尾巴,如同丧家之犬,毫无章法地朝着四面八方黑暗的沙海深处亡命奔逃。蹄爪扬起漫天沙尘,眨眼间便消失在起伏的沙丘之后,只留下满地杂乱的爪印和空气中弥漫的骚臭气味。
死里逃生的调查队员们呆立在原地,手中的“武器”无力地垂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巨大的恐惧与骤然放松后的虚脱交织在一起,有人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有人则激动地互相拥抱,语无伦次地欢呼着;赵教授停止了吟唱,双手微微颤抖,望着四散奔逃的狼影,老泪纵横,口中反复嗫嚅着:“老祖宗的智慧……老祖宗显灵了啊……”
李玄策推开车门,大步走下运输车。强劲的夜风立刻裹挟着冰冷的沙粒扑面而来,吹动他额前的发丝,拍打着他的衣襟。他步履沉稳地走向那头仍在沙地上痛苦翻滚、抽搐的头狼。周卫国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一把强光手电和一柄特制的绝缘钳,警惕地戒备着。
头狼已经奄奄一息,口中不断溢出带血的泡沫,四肢间歇性地抽搐。它颈上那个闪烁着濒死红光的项圈,在它剧烈的挣扎和抓挠下,“咔哒”一声轻响,连接处的一个卡扣终于崩开,整个项圈脱落下来,滚落在冰冷的沙地上。
刺目的红光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李玄策蹲下身,没有去碰触那头濒死的猛兽。他戴上手套,用周卫国递来的绝缘钳,小心翼翼地夹起那个尚有余温的项圈。强光手电的白光聚焦在项圈内侧。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微型卡槽,卡槽的边缘,在灯光下,赫然露出一个极其微小、却线条清晰的金属蚀刻标志——那是两座相连的山峰轮廓,中间嵌着三枚古钱币的图案。
三井!
这个标志如同淬毒的冰针,瞬间刺入李玄策的眼底。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寒光迸射。什么生物研究,什么行为引导!这精心设计的项圈,这被驱策的狼群,这诡异的疫情……背后那只翻云覆雨的黑手,终于在这西疆荒漠的边缘,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国际资本,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竟将如此阴毒的手段,用在了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就在这时,一阵清越、悠扬、带着一丝野性和穿透力的笛声,毫无征兆地从远处一座高大的沙丘背后悠悠传来。那笛声不同于宝卷的苍凉厚重,它更加空灵、自由,如同高原上盘旋的雄鹰,又似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