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凛光,是很特别的存在。”
这算什么,一种安抚他的手段吗,一种获取信任的方式吗,这些话是出于真心吗,还是只是为了欺诈他,只是为了让对方能争取更多活下来的时间和机会?
人类是会撒谎的生物,鬼的嘴里则几乎没什么真话。
凛光从来分不清。
分不清谎言与真心,分不清人和鬼,分不清自己。
“我觉得凛光,是与众不同的孩子,是,很可怜的孩子。”
像平地惊雷,像巨石坠入死水,泛起的层层涟漪激荡着每一根神经,手臂和腿脚都在这样的震撼中有些发麻。
“可怜。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我。”
“是吗。那我很荣幸。”
“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更不用因此感到荣幸,因为我并不认可这样的话。”
愤怒吗,并不。烦躁吗,没有。
但为什么否认。
不知道。
也许只是不想承认。
————
名为凛光的存在。
是鬼,是孩子,是曾经的人类。
是可怜的存在。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直觉,是直觉,却又不全是归于感情的本能,也有经过了解之后的分析。
从不同人嘴里,产屋敷听到了对于凛光不同的形容,各执一词,各有千秋,但最终却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形象,最终的这个形象,让产屋敷产生了这样的观点。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活了上百年,却依然单纯的像个孩子,也笨拙的像个孩子,是鬼,却和鬼又不同。产屋敷并不会对鬼产生同情,但他却确实的为那个死在数百年前的某个夜晚的孩子感到可怜。
鬼实在是很可悲的存在。
“原来如此。那我们聊点别的吧。”
“你想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变成鬼的吧。”
有短暂的安静。
也许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产屋敷揣测,对于名为凛光的男孩来说,这应当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男孩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发闷。
“那么聊点别的吧,我听孩子们提起过,说你很喜欢交朋友,那跟我讲讲你的朋友们吧。”
“他们不算朋友,只是我很喜欢他们,叫他们朋友,而且,我认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
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但产屋敷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轻轻的笑着。
“那就和我分享一下我不了解的那些吧。”
是静,风在吹,带来夏日最后的余温,阳光洒在身上,并不能清晰的觉察,却也大概能感受到属于太阳的暖。
“我不记得了。”
真是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的回答啊。
————
遗忘的事情就像是这样。
不会被觉察,只有在被提及询问时,方知晓有些东西消失了。
凛光觉得他自己像个笨蛋,背着一个破了洞的背篓,一步步朝前走,将见到的所有都丢进身后的背篓,一边自作聪明的想着都装好了,一边不自知的将一切都落在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才被问起背了什么,想要展示的时候才发觉。
背篓早就被磨损的失去了底部。
怪不得迈开的步子如此轻松,怪不得前行的脚步从不犹豫。
因为他什么都不曾背负。
“凛光刚才说,不认为他们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会这么说?”
产屋敷将平静轻轻击破,那阵风吹过死寂的池水,倒映在水中的月亮因此被模糊了轮廓。
“因为我们不是朋友,鬼和人不是朋友,我只是喜欢他们,所以管他们叫朋友,总得有个称呼。但他们其实不喜欢我。”
“但我不这么认为哦。”
凛光看向产屋敷,男人依然躺在那里,宁静,安详。
“杏寿郎,无一郎,忍,他们都说,凛光是很好的孩子,是他们很好的朋友呢。炭治郎也说,愿意为你做保证呢。他们都是凛光的朋友。”
凛光之前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但现在看,产屋敷的声音才更像是有魔力,能够轻易的安抚躁动的心绪,又能以不可思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