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错乱交叉的马蹄印,却绝非马车造成的。
血跡殷然,触目惊心的却是三只断手,断的皆是右臂!
既然是三只右手,就足以说明郑飞是遇上了敌人,而且经过了一番惨斗。但这三只右手是谁的呢这使刘高峰诸人心头增添了许多谜团,但有人在追击郑飞,那是毫无疑问的。这三只右手绝对不是刘家那三名家將的,因为他们回去之时,手臂全都完好无损。这三条右臂当然也不会是郑飞的,就算是,也只能有一只右手,即使再加上赶车的冯敌也只不过是两条手臂而已,但这三只右手很陌生,刘高峰和付熊都可以肯定这绝不是郑飞与冯敌的手,那会是谁的看来也只能够待会儿分辨了。
只是手臂上的血还有一丝丝热度,可怜得有些发冷的热度,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仍能保持这个温度,说明这血是刚洒没多久,至少那断手的断口仍未结冰。
“我们快追!”刘高峰唯有这一句话可说,心中的急却是別人难以理解的。只有凌通对这些並不怎么关心,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凌能丽会与刘高峰在一起,还有这么多飞龙寨的兄弟。不过,这一切已经不怎么重要,反正他已经找到了凌能丽,只是他心中仍记掛著另一个人,那就是蔡风!他要让蔡风看看他武功进步有多么大,哪怕只博得蔡风一句夸奖,他也会心满意足,他更有向蔡风学武的念头。蔡风始终是第一个闯入他幼小心灵中的一个神话般的人物,是以蔡风永远都定格在他內心的最深处,绝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即使以“梦醒”的神秘和超卓,万俟丑奴的可怕与狂烈,但在他的眼中顶多也只能算是佩服,与对蔡风的那种崇拜完全不同。
飞龙寨因与蔡风的关係,所以凌通对飞龙寨的事自是不能不帮忙。
眾人行不多久,又见到一匹倒地而死的马,竟是被人割破咽喉。刘高峰再次点亮火把,就像是在审查那三只断手一般仔细地审视著死马的咽喉,然后才石破天惊地道:“是郑飞下的手!”
“那就是说,有可能这些贼人乘马在马车之后追杀,而且已经追上了郑飞!”付熊插口道。
“不仅追上了,而且早已经交手,那三只断手就是最好的证明!”凌能丽肯定地道。
“那我们快追,以郑飞与冯敌两人之力,又要保住財宝,自然难与这么多敌人对阵!”付熊骇异地道。
刘高峰不再答话,放掉火把,纵马狂追,这条路是事先与郑飞、冯敌两人约好的路线,是以他们知道,这样追下去,绝不会错道,但问题却是郑飞和冯敌能够支持多久。
眾人心急如火,恨不得立刻便与贼人相见,杀个你死我活,但夜色一片,贼人的踪影在何处没有人知道!
眾人的心头抹上了一层阴影。
刘傲松刚行到门口,秋月便已经拉开门相迎道:“松老请进,小姐已在里面等候著。”
刘傲松微微吸了口气,大步踏入刘瑞平的寢居。
烛火因自门口挤入的风摇曳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初。
刘瑞平的俏脸之上,抹不去的却是一丝淡淡的愁绪。温柔如水的眸子之中,似深蕴著无限的心事。一袭貂裘轻披於肩头,斜靠在配有软垫的坐椅之上。那种慵懒优雅的风韵,即使刘傲松这至亲的叔公也不禁呆了一呆。
刘傲松心头涌起无限的怜惜之意,但却知道这已经是不可扭转的事实,就是刘家的老太爷也不能改变这种命运。在此刻,所牵涉的不再是刘家一个家族的利益,而且包括了四大家族及朝廷。想到这里,刘傲松心头禁不住长长地一嘆,语气无比温和而慈祥地问道:“平儿,你要见我,可有什么事情吗”
海燕极为乖巧地送来一杯热茶,屋內几个大火炉齐燃,倒也不觉得怎么冷。秋月却立刻拿出一张黑熊皮垫在冰凉的椅子上。
刘傲松默然坐下,却避开刘瑞平直视的目光。
“松老心中在嘆气”刘瑞平淡然而优雅地轻声道,语意中不无伤感。
刘傲松一震,他想不到刘瑞平竟能清楚地捕捉到他內心的变化,忖道:“在这外聪內慧的侄孙女面前,的確不能有任何情绪。”不由得乾笑一声,道:“平儿误会了,有时叔公心中到底想些什么,就是连自己也不太清楚。”
刘瑞平並没过於追究这种极为牵强的解释,只是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地道:“松老能將今晚发生的事情跟瑞平讲一讲吗”
刘傲松清了清嗓子,望了刘瑞平一眼,反问道:“平儿难道对今晚所发生的事还会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