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出头的年轻人,衝击得,摇摇欲坠。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战败,要痛苦一百倍。
“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挥了挥手,声音,嘶哑而又无力。
蓝军司令部的其他成员,默默地,向他敬了个礼,然后,悄然退出了指挥室。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方克俭和赵援朝两个人。
赵援朝,並没有离开。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著,这个,陷入了巨大自我怀疑中的,老学者。
他知道,对於一个,像方克俭这样,骄傲了一辈子的,学术泰斗来说,这场失败,意味著什么。
他今天,不仅仅是,贏了一场推演。
他更是,亲手,打碎了一个,老人的,信仰。
这,或许有些,残忍。
但是,对於一支,军队的,思想变革来说,这种,“不破不立”的阵痛,是必须的。
许久,许久。
方克俭,才缓缓地,抬起头。
他看著赵援朝,浑浊的眼睛里,闪烁著,极其复杂的光芒。
他挣扎著,站起身,走到赵援朝的面前。
然后,做出了一个,让赵援朝,都感到意外的,动作。
他对著赵援朝,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军长,我,服了。”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
“我为我之前的,傲慢和偏见,向你,道歉。”
“你今天,给我,也给,我们整个学院,上了,最深刻,也最重要的一堂课。”
赵援朝,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方教授,您言重了。您是前辈,我受不起您这个礼。”
“不,你受得起。”方克俭,直起身,看著他,眼神,变得,无比诚恳。
“达者为师。在对现代战爭的理解上,你,是我的老师。”
他拉著赵援朝的手,重新,走回到了,电子沙盘前。
“援朝同志,不,赵老师。”他连称呼,都改了,“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方教授,您说。”
“在你的战术体系里,你似乎,非常重视,『欺骗』和『攻心』。”方克俭指著沙盘,问道,“但战爭,终究是,硬实力的对抗。如果,我们的对手,拥有,比我们,强大得多的,绝对实力呢比如,在装备上,对我们,形成代差。在兵力上,是我们的,数倍。在那种情况下,你这些,精妙的战术和心理战,还会有用吗”
这个问题,非常现实,也非常残酷。
这也是,长期以来,困扰著,无数中国军人的,一个心结。
当“钢”少,而“气”多的时候,我们,该怎么打
赵援朝,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但他,必须回答。
因为,这关係到,一支军队,面对强敌时,最根本的,信心和勇气。
“方教授,您说的,是『存量』的对抗。”赵援朝缓缓开口。
“如果,只看沙盘上,这些,代表著坦克、飞机、军舰的,冰冷数据。我们,確实,在很多方面,都处於劣势。”
“但是,战爭,从来,都不是,静態的『存量』比拼。它更是一场,动態的,『增量』博弈。”
“增量”方克俭,有些不解。
“对,增量。”赵援朝的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这个『增量』,可以是我们,比敌人,更快的,决策速度。可以是我们,比敌人,更强的,战爭动员能力。可以是我们,比敌人,更坚韧的,民族意志。”
“甚至,可以是,一场,恰到好处的,颱风。一场,让敌人,金融市场,崩溃的,黑天鹅事件。”
“战爭,是一个,开放的,复杂的,巨系统。它和,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甚至,地理、气候,都,息息相关。”
“我们不能,只盯著,军事这一个,子系统。我们要学会,跳出军事,看军事。要学会,从整个国家,乃至全球的,大系统中,去寻找,我们的,『增量』,去发现,敌人的,『减量』。”
“当敌人,以为,他是在,跟我们的,一支军队作战时。我们,要让他,实际上,是在,跟我们的,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甚至,整个,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