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的岩石边缘。他只觉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哎哟”一声惊呼,整个人朝着旁边一道陡峭的、布满碎石和灌木的斜坡就栽了下去!
“从起!”曹云飞的惊呼声与靳从起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曹云飞反应快到了极致,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靳从起身体倾斜的瞬间,就猛地扑了过去,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旁边一棵小树的树干,另一只手则险之又险地抓住了靳从起向后挥舞的手臂!
但下坠的力道实在太猛!靳从起整个人的重量,加上下冲的惯性,全部作用在曹云飞的一条手臂上。曹云飞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几乎要撕裂他肩胛骨的力量传来,抓住小树的那只手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瞬间变得惨白,指甲几乎要抠进树皮里!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才勉强止住了靳从起继续下坠的势头。
可他们此刻所处的,正是一处极其危险的悬崖边缘!靳从起大半个身子已经悬空,脚下就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幽深山谷!冷冽的谷风呼啸着卷上来,吹得两人衣袂猎猎作响,也带来了死亡的寒意。靳从起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另一只手胡乱地在陡峭的岩壁上抓挠,却只抓下一些松动的碎石和泥土,哗啦啦地坠入深谷,连个回声都听不见。
“云……云飞哥!救我!”靳从起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他死死反手抓住曹云飞的手腕,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别乱动!抓紧我!”曹云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的手臂因为承受着巨大的拉力而剧烈颤抖,手臂的肌肉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他感觉自己抓住小树的那条胳膊的关节,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小树并不粗壮,根系是否扎实也未知,随时可能被连根拔起!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
曹云飞的大脑在极度的压力下,反而变得异常冷静和清晰。他迅速判断着形势:单凭他一只手的力量,绝对无法将靳从起拉上来,而且他自己也随时可能被带下去。必须借助地形和巧劲!
他目光飞快扫视,发现自己腰部附近,有一块从岩壁突出、相对稳固的岩石棱角。
“从起!听我说!”曹云飞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你用脚蹬一下你左下方那块有点发黑的石头!同时,腰部用力,往上挺!我把你往我这边带!明白吗?!”
“明……明白!”靳从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全身力气回应。
“一!”
“二!”
“三!”
随着“三”字出口,曹云飞爆发出全身的力量,抓住靳从起的手臂猛地向自己的方向回带!同时,他的腰腹核心力量瞬间收紧,借助抓住小树的那只手臂和腰侧抵住岩石棱角产生的支点,整个人如同一个杠杆,向上发力!
靳从起也按照指令,左脚拼命蹬踏在那块指定的岩石上,腰部奋力向上挣扎!
这一刻,两人的默契与信任达到了巅峰!
借着这一蹬一拉之力,靳从起下坠的势头终于被彻底扭转,他的身体向上窜起了一截!曹云飞抓住这电光火石的时机,松开抓住小树的手(那小树已然发出了根系松动的嘎吱声),双手同时死死攥住靳从起的手臂,用尽最后一股力气,将他猛地拖上了相对安全的悬崖边缘!
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坚实的岩石上,叠在一起,都如同离开水的鱼一般,张大嘴巴,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四肢百骸都因为脱力和后怕而控制不住地颤抖。刚才那短短几秒钟,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过了好半晌,靳从起才缓过气来,他看着身下因为用力过度而脸色发白、闭目喘息的曹云飞,眼圈一红,声音哽咽:“云飞哥……我……我又欠你一条命……”
曹云飞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靳从起那惊魂未定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没什么力气,只是虚弱地摆摆手:“屁话……没事就好……赶紧起来,压死我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岩壁上,依旧心有余悸。直到这时,曹云飞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棵刚刚发现的、险些让他们付出生命代价的老山参。
经历了这番生死变故,再看这棵参,感觉已然不同。它静静地生长在悬崖之畔,沐浴着从林冠缝隙漏下的、稀薄的阳光,五匹叶片苍翠欲滴,顶端的红榔头如同燃烧的火焰,那紫红色的粗壮芦头,盘根错节,仿佛凝聚了这片险峻山岭的古老精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