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腹部,眼中满是欣慰与不舍,却也无憾而去。
丧母之痛尚未完全平复,霍恒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当年构陷慕容司马的主谋之一,如今已致仕隐居在邻省的一处山庄,护卫森严。
这一夜,月黑风高。
雪盈换上了久违的**玄色劲装**,将那柄短剑仔细擦拭了一遍。她的腹部已然明显隆起,但身姿依旧挺拔,眼神锐利如昔,更添了几分为人母的坚毅与决绝。顾生深知此行不可避免,他替她整理好衣襟,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万事小心,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雪盈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转身决然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霍恒、青娥、浩南坚持要与她同去,以为策应。雪盈这次没有拒绝。
过程比预想的更为顺利,却也更为惨烈。仇人府邸守卫虽众,但如何挡得住一心复仇、剑术已臻化境的慕容雪盈,以及身负玄妙仙法的霍恒三人?一场激战,血光冲天。雪盈手刃了仇人,提着那盛放着罪魁祸首头颅的**革囊**,站在一片狼藉的庭院中,夜风吹起她的长发,玄衣猎猎,宛如复仇女神。
大仇得报,积压多年的血海深仇,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然而,当她提着革囊,踏着月色,回到那处承载了她短暂却一生中最温暖时光的小院时,她的眼中,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不舍与悲凉**。
顾生一直守在院门口,如同望夫石般,见到她平安归来,先是狂喜地迎上前,却在看到她眼神的瞬间,心猛地沉了下去。
雪盈将手中的革囊轻轻放在地上,目光落在顾生脸上,又缓缓移向他身后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那里,有着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
“青瑜,”她唤着他的表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尘缘……已了。”
顾生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身负慕容家血脉,又造下杀孽,尘世纷扰,已非我久留之地。”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哀伤,“需寻一处**清净之地**,化解戾气,也为……为我们的孩子积福。”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而眷恋地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盈满了眼眶:“孩子……你好好带大。告诉他……他娘不是不爱他……是……是身不由己……”
“不……雪盈……不要走……”顾生猛地抓住她的手,攥得死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留住。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他早已习惯了生命中有她的存在,如何能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离别?
院外,霍恒、青娥、浩南静静地站在那里。**青娥**早已红了眼眶,别过头去,不忍再看。**浩南**用力抹了把脸,虎目含泪,低声嘟囔着:“非要走吗……侠女姐姐真的不能留下吗……” **霍恒**紧抿着嘴唇,小手握成了拳,他虽然早已隐约察觉到雪盈身上那与凡尘格格不入的宿命气息,但真到了这一刻,心中依旧充满了难过与无力。
雪盈感受着顾生掌心传来的、几乎要捏碎她骨头的力度和温度,心中如同刀绞。她何尝愿意离开?这小小的院落,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家的温暖,眼前这个男人,用他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叩开了她冰封的心门,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是她此生最深的牵挂。
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走。慕容家的剑,不应沉溺于儿女情长;她手上的血,需要时间去洗涤;而她的孩子,需要一个清静无扰的成长环境。她的离开,是放手,亦是另一种更深沉的守护。
她缓缓地,却又坚定地,将自己的手从顾生手中抽出。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顾生永生难忘的动作。
她低下头,从自己腰间,解下了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剑**。那柄曾饮过邪狐之血,亦斩过仇敌之首的短剑。
她将短剑,郑重地递到顾生手中。
顾生低头看去,心脏再次被狠狠撞击。那古朴的**剑鞘**之上,不知何时,竟被精心雕刻上了**繁复而精致的缠枝莲纹**!那纹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当初闲来无事,在她练剑休息时,仿着古书上的图案,小心翼翼帮她**描画上去的**!他当时只是觉得光秃秃的剑鞘有些单调,便想为她添些雅致,却不想,她竟将这随手描画的纹路,**永远地留在了剑鞘之上**!
“这剑……留给我们的孩子。”雪盈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敲在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