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归航碎影(3 / 5)

青光融在一起,在水面上画出条金线,“守墨人说‘守心行’,我们守住了真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船驶出归墟时,晚晴回头望了眼那片荧光海。海水里的鳞片还在闪烁,像无数双眼睛在目送他们离开,其中最亮的那片刻着“沈沧海”和“林婉”,是父亲和母亲的名字,两片鳞片紧紧相依,在水流里打着旋,仿佛在说“一路平安”。

甲板上的樟木箱突然发出响动。晚晴打开时,发现里面的照片上浮现出层薄雾,雾里父亲正站在归墟的石壁前,手里举着航海日志,对她笑着说:“晚晴,星渊的秘密不是用来藏的,是用来守的。沈家的船,从来都不是为了寻宝,是为了把光带回人间。”

雾散后,航海日志的虚影留在照片上,日志的最后一页画着幅新的星图,标注着大陆上与三瓣花相关的地点:有座刻着星图的古桥,有棵千年的老槐树,还有座藏在深山里的守墨人石室。星图的中心写着行字:“守护,从不止于血脉。”

晚晴将照片放回樟木箱,箱底突然露出块暗格,里面藏着枚青铜戒指,戒面的三瓣花与枯骨指骨上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更亮些,花瓣里嵌着的星屑正在缓缓转动。她认出这是父亲的戒指,小时候总见他戴在手上,说是“沈家船长的信物”。

“戴上吧。”陈景明帮她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戒指的尺寸竟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你父亲希望你接过他的船,继续把光带下去。”

船靠近大陆海岸线时,晚晴看见码头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老疤,他拄着根拐杖,左脸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浅粉色,见到他们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愧疚,然后慢慢低下了头——守墨人日记里说,他当年被贪念迷了心窍,偷走半块墨锭想私闯星渊,是守墨人用石青粉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才没酿成大祸。如今星渊的光净化了他的戾气,他来这里,是想为自己的过错道歉。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晚晴走下船时,对老疤笑了笑,掌心的烙印轻轻发烫,“守墨人说你心里有过善念,只是被贪念盖了。现在光来了,善念就能重新长出来。”

老疤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磨得发亮的碎玉,玉上的三瓣花缺了个角,与晚晴捡到的那半块正好互补。“这是当年从断鳞岛偷的,”他的声音沙哑,“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两块碎玉拼合的瞬间,突然发出金红色的光,在空中组成个完整的星图,与血甲虫、墨锭、烙印上的星图完全重合。星图缓缓落下,印在码头的青石板上,石板下渗出层水汽,浮现出守墨人的字迹:“三百年终,新生始,沈家女,守星途。”

晚晴低头看掌心的烙印,三瓣花正在缓缓绽放,金红色的光顺着指尖流到青石板上,将星图的纹路刻得更深。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父亲和母亲、守墨人用一生守护的光,终于传到了她手里,而她要带着这份光,去完成那些未竟的守护。

陈景明将船缆系在码头的石柱上,回头时看见晚晴正望着远处的群山。那里有棵千年老槐树,树冠在夕阳里泛着淡淡的金光,与断鳞岛的那棵遥相呼应。血甲虫群在槐树上空盘旋,翅膜上的星图与天边的晚霞连成一片,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接下来去哪?”陈景明走到她身边,掌心的石青光与她的金红光再次相融。

晚晴举起戴着青铜戒指的手,戒指上的星屑指向群山深处:“守墨人的星图上说,那里有座老槐树,树下埋着沈家最后的秘密。我们去看看,然后——”她顿了顿,看向远方的海面,那里的货轮正鸣着汽笛驶过,船身上的五星红旗在风中飘扬,“然后回家。”

海风掠过码头,带着槐花香和海水的咸味,像母亲的怀抱,又像父亲的船帆。晚晴握紧陈景明的手,也握紧了掌心的光,一步步走向群山。石板上的星图在她身后亮起,将归航的路照得通明,而断鳞岛的方向,那棵新生的槐树正在风中轻轻摇曳,等着下一个三百年,再开出满树的三瓣花。

海风掠过码头时,带着初夏特有的温软。它先是卷着槐花香漫过石阶,那香气不是断鳞岛槐树林里带着腥气的浓烈,而是像被清水淘洗过,掺着阳光晒过的草木清气——晚晴忽然想起母亲樟木箱里的蓝布,当年包裹她襁褓的那块,每次打开都飘着这样的香。风里还缠着海水的咸,是黑水洋褪去墨色后,露出的干净咸味,混在槐花香里,竟生出种奇异的安稳,像小时候趴在母亲膝头闻到的气息,又像父亲航海日志里夹着的旧船票,纸页上总沾着这样的咸涩与暖意。

晚晴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