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亨利。原则上，我不能把你妻子的埋葬之地告诉给你，你的妻子是自杀，她不值得任何人的悼念。”

克里斯的语气很平淡，好似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亨利忍不住要乞求，可他话还没出嘴，克里斯接下来的话让他愣然。

“小镇主干道路上的石制十字架，我今天看好像有些脏。你要是有心，明天可以去清扫下，且多出去走走，对身心是件好事。”

亨利自然听出话里的意思，边哭边道谢，起身接着吃炖肉，用餐结束主动拾取餐盘拿去清洗。

克里斯看着亨利精神恢复了些，尽管还没能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但情况已经很好了，剩下的，他需要点时间。

屋内没有更多的床，或者应该说，并不是每个人在家里都值得拥有一张床。

许多中世纪的人，大多数都是在地上铺着干草衣物睡觉。

像克里斯这种有专门的单人床才是独特。

亨利本就精神疲惫，吃饱哭了场后，角落铺了点东西便在地上沉沉睡去。

而克里斯换了睡衣上床，瞅了眼打地铺睡着的亨利。

按理说，他已得到亨利的感激，理应得到系统奖励才对。

但系统迟迟没有反馈。

克里斯也很快想通，亨利他并不知道让娜被要求砍头分尸的事情。

思考了会，克里斯也没有决定决定把这事刻意告诉给亨利。

反正他也不是为了奖励才才做出那个决定的，亨利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克里斯合上眼。

每次睡觉，他都感觉像回到墓里的棺材一样令人安心，盖上香香的裹尸布，横扫饥饿，做回尸体。

...

翌日。

克里斯起得比亨利还早，亨利揉了揉眼睛，看着已起身的克里斯，一阵恍惚。

他的妻儿死后，从未有一次能像昨天那般睡得安心。

克里斯看了亨利一眼：“带你去清理外面的十字架，我顺便去墓园。”

亨利应声连忙起来，他发现克里斯这个掘墓人，昨晚接触下来，跟自己在外面听到的样子，区别很大。

镇里人不爱跟克里斯接触，可克里斯同样也从不主动和外人接触，每天不是在教区呆着，就是去外面整理所谓的墓园。

在大家眼里，克里斯冷血冷漠且毫无人情味，更别说克里斯还是个掘墓人，基本大部分时间都和死人打交道，镇里的人看到他都害怕退避三舍。

亨利拿桶打水带上布，看着已收拾好提着铲子的克里斯，心中默默再次道谢。

出城镇的路上，一些商贩已经起身洗漱，他们看到克里斯、亨利眼神都有些怪异。

亨利是城镇的铁匠，和城镇多数人都打过不少交道，跟商贩的关系更是不差。

平常见面都招呼几声，现在却无一人跟他搭话。

他的妻子被恶魔占领身体自杀，谁知道亨利是不是也被恶魔侵蚀了呢？

更别说克里斯也在身边。

而道理很简单，例如一个人左脚的袜子是臭的，那么右脚的袜子便没有理由不臭。

路过城镇澡堂时，澡堂娼女早早坐在门口吃面包。

这些年经济大差，下海的人数比上海的人口都多。

她们看到亨利，一人连忙起身招揽。

“嘿亨利，看你表情这么难过，需不需要人陪你放松开心啊。”

“乔伊，别这样，亨利妻子刚死没多久。”

“所以亨利才可能会孤单寂寞啊。”乔伊顶了顶袒露近半的胸口，一副好心善良地笑着：“只要你肯过来找我，我给你打点折扣，保证让你忘掉一切。”

娼女是合法职业，教区不单单收税，还会保护澡堂的娼女不被欺负，在教区神父的影响下，澡堂女人并没有那么害怕克里斯。

亨利看了眼已经离远几步站着等他的克里斯，拒绝：“算了，我没心情。”

“嘿，你别不识好歹，要知道我价格可不低，我肯给你折扣，还是心疼你。”乔伊被拒绝感觉脸面拉不下来。

通常一个睡过女人的男人身价会大增，而被睡过的女生则会身价大跌。

可在中世纪却不太一样，没有结过婚的女人被睡后，反而显得她极受欢迎，身价涨得比男人还要高。

“谢了，乔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