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须佐能乎十拳剑(求订阅)
清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无声地沁润著木叶边缘这片人跡罕至的南贺川旁寂静山坡,婆娑的树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无数低语的幽灵,为这片土地平添了几分淒清。
草叶尖端凝结的露珠反射著惨澹的月华,如同散落一地的碎钻,又像是无声淌下的泪滴,空气中瀰漫著泥土的腥甜和远处森林传来的、永无止境的沙沙声,交织成一首永恆的安魂曲。
宇智波诚静立在山坡脚下的阴影里,身形几乎完全融入了黑暗。
唯有那双在夜色中依旧锐利的眼眸,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阻碍,精准地锁定了山坡顶端那个几乎要与浓稠夜色融为一体的、孤绝的背影。
是宇智波鼬。
他像一尊被时光遗忘的石像,又像一块为逝者立下的、活著的墓碑,一动不动地矗立在一座不起眼的孤坟前。
一种深彻骨髓的孤寂与哀伤,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瀰漫开来,连带著周围流淌的空气和月光,都仿佛被冻结,透出浸入骨髓的凉意。
宇智波诚的眉头下意识地蹙紧,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隨即又缓缓舒展开,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宇智波鼬,自己这个“死而復生”在净土打贏復活赛的人该如何跟他说比较合適。
与宇智波鼬再度相见时的场景,宇智波诚想了无数次,但真没有想到会是在自己的“墓碑”前。
这局面,属实是有点地狱笑话了。
宇智波诚在原地静立了许久,深深吸入一口混合著草叶清甜与夜露微寒的空气,冰凉的气流灌入肺腑,稍稍压下了胸腔里那股繁杂的思绪。
片刻后,他不再犹豫,脚步轻盈而坚定地踏上了鬆软的草坡,朝著山顶那个孤独身影走去。
鞋底与湿润的草叶摩擦,发出细微的、富有节奏的窸窣声响,在这万籟俱寂的夜里,清晰得如同逐渐擂动的心跳,一步步敲碎了此地的死寂。
南贺川旁,山坡顶端。
宇智波鼬的感官极为敏锐,几乎在脚步声传来的瞬间,他那双古井无波、仿佛早已看透世间一切悲欢离合的眸子便几不可察地一颤,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
这里是他为弟弟宇智波诚所选的长眠之地,是他內心深处不容任何人踏足、
不容任何声音惊扰的最后净土,是他赎罪与懺悔的寂静圣所。
不希望,也决不允许有任何存在,来打扰他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安寧。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目光循著声音来源,冷冽如刀锋般扫去,那眼神中蕴含的寒意,足以让寻常上忍如坠冰窟。
月光下,一个熟悉到让他心臟骤停、又陌生到让他瞬间警惕到极致的身影,正一步步,踏著清辉,从容不迫地走来。
那眉眼间的轮廓,那身形的高低胖瘦,那行走时肩颈微晃的姿態...与他记忆中,在云隱村,“亲眼”目睹其陨落,亲身感受其生命气息彻底消散的弟弟一宇智波诚。
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瞬间,巨大的、几乎將他理智彻底衝垮的惊喜,如同失控的灭世海啸,轰然衝垮了他惯常维持的、坚冰般的冷静壁垒。
那双总是蕴含著深重疲惫与化不开哀伤的眼眸深处,不受控制地迸发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名为“希望”的璀璨光芒。
诚...是诚吗他还活著!
但这份不该存在、也绝无可能的狂喜,仅仅在他的心湖中荡漾了剎那,便被更为强大的、名为“现实”与“理智”的巨手,无情地、彻底地碾碎,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诚...已经死了。
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感受,生命烛火彻底熄灭,绝无虚假,是他亲手將其”
下葬”,並日日夜夜承受其噬心之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
紧接著,一股冰冷刺骨、如同实质般粘稠的暴怒,从他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瞬间席捲了四肢百骸,点燃了他近乎枯竭的杀意。
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用如此卑劣无耻的忍术或易容偽装,扮成他逝去的弟弟,玷污这片神圣不容褻瀆的安魂之地,践踏他心中仅存的、不容任何人触碰的柔软与悔恨!
这比直接向他挥舞刀剑,更加不可饶恕!
“不可原谅...!”
宇智波鼬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寒风,蕴含著足以冻结灵魂的凛冽杀意。
他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在瞬息之间被刺目的血色彻底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