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阔顿时愣住。
我只是认为刘使君你的政令不符合实际,没想过良策啊。
一股寒意,自杨阔脚底生出。
倘若直接说没有良策,那方才言辞凿凿的认为十日军训不妥就是在哗众取宠,必会被刘备呵斥。
宴会的气氛骤然变得安静,无声的压力让杨阔忍不住颤抖,豆大的汗水也自额头流下。
刘备也不催促,静静的把玩酒樽,用意也很明确:我允许你提出问题,但同时你必须说出更优秀的解决方案,若是说不出来,那你就得乖乖认罚。
张温也意识到不对,刘备的重点压根不在十日军训,而在于让反对政令的人自己跳出来,主动去当杀鸡做猴的鸡。
刘备这厮,竟是奸诈!
张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觉告诉张温,再让刘备这麽玩下去,今后这长安各部吏士,谁敢不听刘备号令?
若长安各部吏士都听刘备号令了,他这个司隶校尉在长安还有话语权吗?
就在张温准备起身时,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司隶校尉,还请慎言。」
说话者正是不知何时立在了张温身后的许攸,见张温惊愕回头,许攸轻声提醒:「盖勋能被调回洛阳为议郎,焉知司隶校尉不会被调回洛阳为议郎?友善提醒司隶校尉一句,刘使君这雍州牧,可是大将军举荐的。」
张温的惊愕瞬间化为惊惧。
不论张温过往威望有多重,始终只是臣,只需要洛阳一道调令,张温就得乖乖的返回洛阳。
如今的洛阳,何进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调谁就能调谁。
虽然也会有人不遵调命,譬如益州牧刘焉入了益州后,先指使张鲁杀了五斗米道张修,后上表称米贼断绝栈道,割据益州,听调不听宣。
但很明显,张温办不到!
没有张温帮腔,薄曹从事杨阔再也扛不住威压,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以为,可以将军训时间延长到三十日,然后将长安城各部吏士,分为三拨,轮换参加军训。如此,既能提高州府应变之能,又不会影响州府日常运转。」
这话一出,蔡由等与会官吏,皆是惊愕的看向杨阔。
没有良策就别乱献策,本来只有十日军训,你直接来个三十日军训?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好!」刘备抚掌大笑:「杨从事果然大才,轮换调度之事,就交给杨从事负责了。我一向赏罚分明,你若能办成此事,我必有重赏。」
杨阔道了声谢,随后低头坐下,不敢与众人的犀利目光对视。
「这第三件事大事,也就是最后一件大事。」刘备轻笑一声,扫了一眼忐忑的众人,道:「传令诸县,一个月之内,县令丶县长及诸县长吏,若能如实上缴赃款,我既往不咎;若是隐瞒不报丶拒不上缴,那我只能派兵捉拿了。我这人很讲道理,也希望诸县官吏都能讲道理。」
「至于在座诸位,你们以前如何,我不追究;今后若有再犯,休怪我不留情面。现在,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我给你们时间和机会私下商议。」
「希望明日,你们都能按时点卯。」
见刘备不再留人,张温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