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叠,青丝相连、鬓影缠结,偶尔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于竹润了眼眶,抵着吹笙的肩膀。
对方含情的眼,似在问为什么。
忍着羞耻,于竹仅余的理智,“......蜡烛。”
他抬眼,分明还是白日,门窗紧闭,日光从缝隙中艰难挤进屋里,能看清两人纠缠的发丝。
灭与不灭无甚区别。
闭上眼睛,忍着羞怯,双臂揽上吹笙的脖颈,像是自投罗网的鹿。
......
榻边的鞋履放得歪了,罗帐垂到地面,只留一道缝,吹笙指腹落到他腰腹上的疤痕,乌发带了些汗,唇红艳饱满,问:“这是什么?”
于竹捂着脸,颊边有些许湿痕,红晕在玉白格外显眼,整个人似是煮熟蜷缩的虾,红透了。
腰背弓成一座窄桥,肋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吹笙指尖一动他便一颤。
“......为了救公子。”于竹涩了眼,推攮作乱的手,想要蜷起身子挡住丑陋的疤痕,可惜浑身酸软无力。
云启朝男子以肤白无暇为美,他这般已算是破相,“别、别看。”
轻得像蝶翅点过含苞的花,吹笙的吻落在手掌长短的疤痕上,“刻上印,这也便是我的了。”
她声音笑意渐浓:“况且,小竹子真勇敢。”
不仅是吻,她贴紧那道疤,水痕一般的乌发蜿蜒在绮丽的脸上,黑白分明、浓艳相宜,如同一幅瑰丽奇美的水墨。
望着他的眼眸是春溪浸过的玉,软软、轻轻地哄他。
漂泊许久的野竹第一次被人拢在手心呵护,于竹心头发酸发涩,偏过头捂住双眼,一滴泪滑入鬓角。
他不能害她。
“......我不能生育。”于竹声音沙哑,还未长好的伤疤被撕扯开,展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妻主,再纳些侧夫进门吧。”
“我不善妒......”还未说完,手腕被人温柔扯下,于竹还是闭着眼,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吹笙吻掉他眼角的泪,“我也不能生育。”
细密的吻落在眼睑那颗小痣上,她说道:“所以说,我们——”
“天定良缘,天生一对”
门外虫鸣忽然静了,只有帐内的心跳,撞得烛火晃了又晃。
绣帐垂时灯影交,锦帷落处影儿双。
可怜的新婚夫郎,因着愧疚,受不住也要迎上去,
屋内,蜡泪淌下堆积了一小洼,侵得烛身水润油亮,门外的木槿树簌簌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