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喻。
几乎是同一时间,精神心理科主任就接到任务。
主治医生想给他详细的病情,病房里面只留下三个人。
主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性,温柔和蔼,退休之后又被返聘回来。
手中是症状评估量表,问:“傅先生,能聊一聊吗......”
一个小时谈话,主任觉得是最难缠的那类患者。
傅玉先足够聪明,甚至可以说狡猾。
对于以前的经历和心中那个一切诱因的人,模棱两可。
本身的痛苦已经达到了极致,有对外倾诉的欲望。
但是不愿意描绘那个人的任何信息,吝啬占有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姜还是老的辣,从只言片语中提取到有效信息点。
难以置信。
这位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金融大鳄,潜意识里竟然是自卑的。
认为自己配不上那个人,似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极致的爱恋与不配得感,两个极端,扭曲成疯狂的感情。
棘手。
主任指尖扶了扶金丝眼镜,只能先稳住。
从业几十年的经验,告诉她不要去改变患者的想法——那已经是唯一的、能够活下去的念头。
她轻声说:“您很爱她,不是吗?”
“爱......的。”傅玉先从不否认对吹笙的爱,只是现在他的爱是肮脏的、不配的。
“那您应该去找一个可能性,生命从不是预设好的剧本.......”
主任细心开导,她试图加强傅玉先的求生欲,这已经是一步险棋。
胜则生,败则死。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傅玉先还没有找到生门,就先拖垮了身体。
他怔怔看着虚空,开口呢喃着:“可能性......”
黑眸中慢慢聚拢了光。
主任松了一口气,在走出病房的前一秒。
傅玉先叫住了她,“主任,世界真的不是剧本吗?”他的目光中带着偏执绝望,“就像是每个人都必须完成既定的命运......”
他的目光太深太重,主任愣了一瞬,给了他想要的答案:“当然是真的,人选择不同,未来也不同。”
“谢谢。”
傅玉先卸力一般倒进被子中,望着天花板,眼神突然亮得有些异常。
“把凌澈叫到医院。”打完一通电话,他的嘴角却绷得很紧。
指腹不断摩挲手机的棱角。
*
凌澈接到集团秘书电话的时候,诧异,平时父亲对他们十分冷淡。
“少爷,上车吧。”加长林肯直接停在a大校门口。
足够昂贵,前面的连号车牌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林肯汇入车流,凌澈望出去,陌生的路线。
“李秘书,这条路是去哪里?”
“是去医院,董事长前段时间发生车祸,已经没事了。”
凌澈皱眉,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
李秘书解释说:“主要是怕起风浪,集团近期才上线了新产品,这也是小傅总的意思。”
“嗯。”凌澈淡淡应了一声。
车窗外的风景变换,渐渐驶离市中心。
医院的绿化做得很好,香樟树长得格外繁茂,浓密的枝叶连成大片绿荫。
傅玉先就站在窗前,看着那辆林肯停下。
短短一个半小时,他像是换了一副样子。
碎发全部往后梳去,露出凌厉的眉宇,穿着病号服也见气势之盛,再不见狼狈。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进。”
“父亲。”凌澈恭敬地喊了一声。
傅玉先站在逆光里,肩背薄得像刀削,凌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了。
“你坐。”傅玉先坐下,指了对面。
父子两人有相似的骨相,但是不知道的人很少会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凌澈皮肤偏白,下颚是清俊的轮廓,眼睛弯起来的时候会带着柔和弧度。
是温柔的、看起来能接近的青年。
傅玉先常年身处高位,岁月积攒的气场比年轻时更具压迫感,眼周绕着淡淡的青影,没有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