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睫,漆黑的眼瞳映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刺眼到下意识流泪。
如果傅玉先就这样死在里面。
他将会继承他权利、财富......甚至是情感。
属于傅渊的那一部分会被无限挤压,悲惨地龟缩在被遗忘的角落。
“呵。”很轻的一声,不仔细听像是叹息。
傅渊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让他变成一道影子,却永远镌刻着傅玉先的名字。
病房的门从里打开。
医生拿着报告出来,脸色凝重又惊诧。
“傅先生,病人醒了。”
找不到原因的疑难杂症,他们正头疼的时候,病人竟然在自行好转。
ICU病房是需要穿无菌服,医生一边走一边给傅渊说明情况。
“所有数值都在好转,按照惯例,病人已经能够转入普通病房。”
医生叹了一口气,“但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病发。”
“好,我知道了。”
傅渊踏进病房,像是进入一个由金属组成的冰冷世界。
傅玉先戴着氧气面罩,无数的管子从他的病服下延伸到发着低鸣的仪器上。
意气风发了十几年的男人,此时孱弱无力,好似被操纵的木偶。
连自由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父亲。”他走近,低声说。
傅渊凑近才发觉,他前两天才染的黑发,发根长出一小节白发,比原来的数量更多。
傅玉先清瘦的脸上像是蒙了层雾,看不出一点生气。
“您想说什么?”傅渊又问了一遍,“我听着。”
他把笔和纸塞到傅玉先手下。
静静看着苍白的手指慢慢在纸上写着什么,歪斜的字体隐约能窥探出原来的风骨。
“出去。”
傅渊看懂了,摇摇头。
“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他宽阔的脊背几乎挡住所有光,“我会为您找最好的医生,您安心治病。”
看着傅玉先阴鸷的黑眸,像积了雪的寒潭,冷意和妒忌混杂。
傅渊又说。
“您留在庄园的客人,我会替您好好招待。”
“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