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劳父亲费心了。”他半垂着眼睑,显得恭顺,“您还是好好养好身体,我会为您寻找最好的医生。”
一刀接一刀,刀刀致命。
嫉妒像潮水般涌来,裹着尖锐的不甘,那份落差感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傅玉先怨恨地看着那种和他相似的眉眼,控制不住脑海中反复回放画面。
年轻的男人伴着熟悉的人影归家,笑着的、温柔的.......
那束曾垂怜照拂过他的月光,如今这月光落在旁人身上。
谁都有资格,偏偏是他,困在旧日的深渊里反复沉沦。
傅渊瞬间捕捉到傅玉先眼底藏不住的情绪——那是压得喘过气的痛苦,混着沉重的、不得解脱的死意。
他向前一步,却看见傅玉先猛地抬胳膊,像是护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哗哗。
一沓照片从书的夹缝中滑落,尽数铺在桌面上。
吹笙,吹笙,还是吹笙。
还有一些被撕毁另一半,却小心翼翼避开照片上温柔的女人。
下意识的动作,傅玉先很快地,像把散落的念头强行收拢,整个人颤抖着、被他用尽全力按在心口。
遗留下来的,只有他支离破碎的自尊。
只剩下沉沉的死寂。
傅渊怔怔地看着他,艰难滚了滚喉结,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父亲,我先走了。”
随着门闭合的声响。
傅玉先才松开手,上百张照片散落了一床。
苍白的指尖,脆弱的肌肤被棱角印出红痕,一张张叠好。
傅玉先打开电脑,屏幕上的小字在视线里渐渐模糊,没有半点哭声,水汽凝结成泪珠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
终于。
压抑的哽咽声再也止不住,虚弱的、细碎的,从喉咙中挤出来的痛苦哀鸣。
心脏每一次收缩,伴随着剧烈的疼。
命运戏谑地凝视这个背叛的世界宠儿,随时准备收割他残破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