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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了少年慕艾的年纪了。

林府。

天色完全暗下来，几颗星宿点缀在夜空。

吹笙缓缓睁开眼，浑身依旧酸软。

守在床边的丫鬟送来温水，“小姐终于醒了，饭菜还温着。”

吹笙小口饮着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院外，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光亮：“我睡了多久。”

“从昨日傍晚一直到现在。”

林幽芳担忧，还叫了府医，只说是身体太过虚弱，没什么大碍。

下人端上好克化的餐食，吹笙慢慢吞着粥，忽然她抬起头，问道：“贵客走了吗。”

“今早已经回去了。”丫鬟回答道。

她本想着昨日出席，躺了几日实在憋闷，便活动活动身体。

又遇见闯入者，忙乱大半天后，竟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娘亲定是担心坏了，她心里想着。

丫鬟们早去通知林幽芳，她喝完最后一口粥，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娘的乖乖，可算醒了！”

林幽芳就着吹笙最近的位置坐下，指腹摩挲女儿的下巴，心疼地说：“又瘦了。”

吹笙常年汤药缠身，本就清瘦，经过这一场，脸颊愈发消瘦，整个人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林幽芳的掌心贴着女儿温凉的脸颊：“娘都给你打听妥当了。”

“那观澜剑一月后要招弟子，你放心去，娘都打点好了。就算成不了剑主亲传弟子，在剑院历练一番也好。”

为了女儿能好好活下去，哪怕再舍不得，她也不能拦着。

吹笙能清晰感受到母亲的脉搏，林幽芳远不似表面这般平静。

“娘亲，娘亲。”她猛地扑进林幽芳怀里，一声喊着，睫毛无力地颤动，眼尾泛红。

林幽芳的眼眶瞬间红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轻轻拍着吹笙的背，两颗心贴得这么近，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从躺在臂弯的婴孩，到亭亭玉立的少女。

“娘舍不得你，莫要在外面受委屈、吃苦头，娘的心会疼，要是撑不住，就回来。”

林幽芳指腹擦净吹笙眼角的泪，“娘就在扬州城等着你。”

“好。”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吹笙抬起头，连呼吸都带着微颤。

细眉秀美到锋利，漆黑的眸子里似跳动着一团火，孤高又坚韧。

“娘亲等我，我必定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她知道母亲最在意的是什么，眷恋地望着林幽芳的眉眼，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我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林幽芳望着女儿眼底的光，心头又酸又涩。

她从来都信自己的女儿，不忍再让她忧心，温柔说道。

“我的笙笙啊，要陪着娘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