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18)(1 / 2)

芸司遥刚破了最后一重幻境,脚边就漫起白雾。

眼前天旋地转,耳朵里却传来稳稳的诵经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禪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

昏暗的光落在僧人月白僧袍上。

芸司遥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坐在了僧人怀中。

玄溟盘腿坐在蒲团上。

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结著印,眼帘垂著,衬得他周身那股清冷劲儿更甚。

偏生眼下这情形,透著说不出的彆扭。

芸司遥刚要撑著他胸口站起来,“……和尚”

空气中突然漫开一股浓郁的香气。

芸司遥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却已经迟了。

——是催情香。

那股甜香像活物似的钻进毛孔。

不过片刻,体温就像被点燃的引线,从耳根一路烧下去。

“別动。”僧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诵经声已歇,嗓音比平时更低。

“……香有毒,动则气散,毒入得更快。”

芸司遥的裙摆散开,恰好覆住他交叠的双腿。

月白僧袍被她压出褶皱。

僧人的气息吹在颈侧,烫得她皮肤发麻。

这次的幻境,还真会折腾人。

芸司遥运功压下体內翻涌的躁动,暗暗骂了一声。

她后背抵著僧人挺直的胸膛,感受到他骤然绷紧的肌肉。

他明显也是中毒的状態,体温高的不正常,就连呼吸都带著灼人的烫。

芸司遥下意识想挪开些,腰侧却被他的手臂轻轻按住。

僧人提醒:“两人相离,气脉散得更快。”

他另一只手还维持著结印的姿势。

芸司遥动作一顿,没动了。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身体不適,道:“这毒多久能解”

“一盏茶……或许更久。”

这次的幻境实在是莫名奇妙。

两人就这么僵著,直到芸司遥背后泛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像有无数细小的蚂蚁顺著脊椎往上爬,方才还能勉强压制的躁动瞬间翻涌上来,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能耽误时间了,得儘快结束。

芸司遥抬手,掌心凝出一把短刃,刃身极薄,边缘却很锋利。

破除这最后一重幻境,就能把那该死的魅魔给抓出来。

到时候,她非得亲手把那魔物的骨头拆了,再碾成渣子扬了,才能出了心头这股恶气。

芸司遥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抬眼望去。

眼前的僧人还是和记忆里一样,说完话后便闷声不吭。

任她如何动作,他自岿然不动的禪坐著,仿佛能屏蔽周遭所有纷扰。

按说,她该毫不留情地劈碎这幻境里的人。可望著僧人冷硬的侧脸,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魅魔捏造幻境,要最大程度的还原现实,包括人物身体每一处伤疤,痕跡。

一旦露出破绽,幻境自会不攻而破。

僧人比她先进这洞穴,魅魔肯定照著他的样子做了参考,造出的影子该处处都和真的一样才对……

芸司遥心里盘算著,手已经从僧人敞开的衣襟里伸了进去。

一摸上去就烫得惊人,皮肤上还沾著层细汗。

……现实看不了他背上的伤,在幻境总能看看了吧。

她抚过他背上尚未癒合的伤,眯了眯眼,道:“疼吗”

僧人睫毛颤了颤,依旧没睁眼。

芸司遥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还挺还原。

她对和尚最大的印象就是寡言。

疼了不说,累了不吭,仿佛浑身的血肉都是泥塑的,刀枪不入。

偏偏就是这副姿態,才更容易让人心生逆反,非要逼得他皱一次眉、低一次声,心里才舒坦。

芸司遥手指轻轻一勾。

系带鬆开的瞬间,月白的僧袍顺著他削瘦的肩背滑落。

露出底下肌理分明的脊背。

僧人身子微微向后避开,薄唇微动,喉间溢出低低的诵经声,音节清越,带著惯有的平稳。

还念这破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