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缠绕,交织成复杂的符阵图纹,整个空间的气压瞬间下降。
「我能做的,不是解开,而是——拖延它。」
他抬手按向许砚的胸口。
一瞬间,许砚体内的「渊」像被惊醒的兽,疯狂反噬。漆黑的灵压自体表迸发,冲撞着空气。
男子眉头一皱,五指一扣。
「镇。」
这一声低喝如霹雳贯耳。
他掌心的雷光化作密密麻麻的符纹,如银蛇爬行般钻入许砚体内。
空气里弥漫出焦灼的气息——雷在和渊的阴流交缠,爆出刺目的光屑。
整个变电站都在颤动。
墙壁的金属涂层被雷压震得发出尖锐的「嗡嗡」声,脚下的积水沸腾成一层白雾。
许砚的身体剧烈一震,双膝几乎跪地。
他看见那人身后的空气闪出短暂的符阵残影。
男人的衣袖被风卷起,露出臂上烙印的旧伤,每一道都是被雷劈出的焦痕。
他眼神专注而沉静,像在与一场看不见的风暴角力。
剧痛如涟漪般在体内扩散。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具血肉之躯,而是一片小小的天地。
男人的「雷」是划破夜空的律法,而「渊」是深不见底丶蠢蠢欲动的冥海。
两者的每一次冲撞,都让他这片天地风雨飘摇,星辰欲坠。
终于,雷光内敛。
一缕微弱的电芒顺着许砚的脊骨收束,重新凝为一道封锁线,隐没于皮肤之下。
许砚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喉咙里满是铁锈与臭氧混合的腥气。
汗水与雨水混在一起,从下颌滴落,在积水的油污上砸开细小的涟漪。
他能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仍在微观层面撕咬,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余颤。
一缕夜风终于挤进沉闷的主控厅,带着雨水清冽的气息,短暂冲散了空气中的臭氧味。
头顶,一片残破的顶棚铁皮在风中发出规律的丶催眠般的「啪嗒」声,仿佛这片废墟本身,正在对刚刚发生的神迹与痛苦,发出无动于衷的叹息。
那人缓缓收回手,眼神却在他右手间一顿。
——那里,一枚蓝色烙印在雷光映照下显形。
雷正玄眸光一凝,低声道:「原来……他还给你留了这一道。」
他的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希望。
他抬起头,望向半空尚未散尽的雷光。
「或许,这世上还有第二种方式能守住门——不是封印,而是继承。」
说完,他缓缓放开手。
掌心仍残留着雷霆灼烧后的焦痕,宛如符咒未散。
雷光在他掌间微微流动。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根暗银色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