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的山岳层层迭加,轰然压下,让正在与内外双重压力抗衡的许砚,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碎。
「你身体里……」江聿在许砚面前停下,微微俯身,鬼面几乎要贴上许砚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低沉而充满探究,「……藏着那个叛徒留下的『东西』,对吗?」
「放开他!」
陈知微强忍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
她纤细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扣住了数张闪烁着微光的攻击符籙,明知是螳臂当车,但那双望向许砚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江聿甚至没有侧头看她,只是如同驱赶蚊蝇般,随意地一拂袖袍。
「嗡——!」
一股凝练如实质的凌厉气劲破空而出,如同无形的鞭子,精准而狠辣地抽打在陈知微身上。
「噗!」
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尚未激发的符籙瞬间灵光溃散,化为齑粉。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坚硬的洞壁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随即软软滑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知微——!!!」
亲眼目睹陈知微为了保护自己而遭受重创,鲜血染红了她苍白的唇角,许砚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迸发,眼前仿佛出现了前世阿哲倒下的身影,两段悲剧在此刻重迭,化作焚尽一切的怒火与撕心裂肺的悔恨。
「呃啊啊啊——!」
伴随着这声饱含痛苦与暴戾的怒吼,他右臂内一直被艰难压制的「渊」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轰然爆发。
那青黑色的诡异纹路不再局限于右臂,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活物,疯狂地沿着他的脖颈丶胸膛向全身急速蔓延。
皮肤下的肌肉不自然地贲张蠕动,一股混乱丶原始丶充满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风暴,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甚至让周围空气中游弋的阴冷能量都为之退避丶震颤。
他的双眼瞬间爬满血丝,瞳孔深处隐隐泛起不祥的暗红,整个人仿佛正在被某种古老的凶物急速侵蚀丶同化。
正准备进一步探究的江聿,鬼面下的眼神骤然一变。
他清晰地感知到,许砚体内那原本被压抑的「东西」,正以一种连他都感到心惊的速度苏醒丶膨胀。
这股力量的本质,远比他预想的还要古老丶还要深邃丶还要……危险。
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股纯粹的丶针对一切生机的毁灭意志,让他这位黄金级强者的灵觉都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真的是渊的核心!不过现在让它彻底出来,我未必能完全掌控局面!」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江聿脑海。
他此行目的尚未达成,祭坛不容有失,绝不能在此刻面对一个完全失控的丶状态未知的「渊」之载体。
「放肆!」
江聿冷喝一声,声音中蕴含着神霄局正统雷法的煌煌威严,引动周遭能量规则共鸣。
他不再试图触碰那明显不稳定的右臂,而是并指如剑,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