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完全归地,冤魂不散,看样子今晚的清理会比较棘手。
不过,他清楚这种鬼必须依附某种「物」,才能存在。
「咔哒。」
门锁转开。
一股混杂药膏味的陈气扑面而来,夹着未散的热。
许砚胃里一阵抽搐。
不是害怕,而是对「死亡」的气味,本能地排斥。
灯泡悬在天花板上,轻轻晃动。
屋子不大,却像还住着人。
角落的旧电视「嗡」地亮起,白光闪烁;
水壶在电炉上咕噜作响,热汽翻滚;
椅背上的黑外套笔直下垂,像一双静坐的人臂。
桌上压着一部老旧座机,黑漆转盘泛着钝光。
铃声死死砸进耳朵,震得他牙根发酸。
许砚眉头拧紧,低声骂道:
「操,是孤楼鬼。」
最麻烦的「遗念类」鬼魂,执念深到能当锚。
比起数据垃圾滋生的信息鬼,这些老物件生出的,总带着属于「人」的酸楚气息,恶心又可悲。
他手指悬在听筒上,几乎想要抓起来。
母亲去世那年,他守着电话,总希望她能再打过来。
「别接……」他低声对自己说。
不回应,它就找不到落点。
他把相机搁下,拉开箱子。
手套在上面,他一把抽出套上,铃声仍在耳边乱撞。
「先干活。」
衣柜里,一件旧中山装,领口磨亮却仍笔直。
叠衣时,他像个盗墓贼,在打包别人的痕迹。
床头柜里摸到一枚冰冷的U盘,上面写着:E-07。
独居老人不该有这种东西。
他揣进口袋,衣角下坠。
床头柜的抽屉里塞满票据和过期电费单。
一张医院收据压在最上,名字刺眼。
「郝德峰。」
他无意间念出医院收据上的名字。
话一出口,心里立刻一沉。
下一秒,电话铃声戛然而止。
话筒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你记得我?」
夜风从窗口灌入,卷起桌角一叠发黄电费单,哗啦乱响。
许砚喉结滚动,手心冰凉。
失误让他清楚规则在记得清和守得劳之间的差距。
说出他的名字,就等于承认它的存在。
许砚猛地掐断电话。
「滋……」